蓝跃神色讪讪,谦恭说道:“卑职奉御风使风东大人之命,留在此地听钦差大人调遣,怎敢妄自断言案情。一切全凭殿下钦断。”
“哦,那这是何意思?”文泰将断箭扔在了蓝跃脚下,意味深长问道。
蓝跃摇摇头,回答道:“此物乃是贼人遗留在现场的证物,制作精良,非一般人能轻易获取。卑职觉得该是军中所用,只是见短识浅,实在认不出这箭的出处。”
抬眼瞅瞅文泰的神色,蓝记事俯身捡起断箭再次呈上,赔笑道:“殿下身边人材济济,卑职呈上的证物,或能助各位大人由此断箭查出贼人的身份。”
文泰挥挥手,文五上前从蓝跃手中接过断箭收起来。“就这些么?”文泰淡然问道,抬眼凝神注视着蓝跃双目。
“我等一路急赶,还是晚了一步。等到了现场时,贼人已经得手脱逃,只在现场发现了此物。”蓝跃垂首愧疚道。
“不曾有活口落网么?”少英王语气惋惜道,“若是能捉到一二贼人,严加审问,或许事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蓝跃身体一震,眼皮微抬偷看。见文泰眼神玩味地盯着自己,忙又低下头,余光在一瞬间捕捉到一侧马元脸上的焦急。
心思念转之间,他断然抬头答道:“本来侥幸擒获一名受伤贼人,谁料还没来得及审讯,那厮竟然乘看守不备自尽了。”
“咦?蓝记事,上次你明明告诉我说,那贼人供述乃是燕翎军中人。”马元按捺不住,从一侧跳出来嚷道。
刺史大人急着将烫手的山芋扔出去,适才在州衙里,已将所有和使团遇袭有关的情况全数禀报给钦差大人。不成想,一转身蓝跃就从自己脚底下抽梯子。
“马大人慎言!”轩少卿从一旁站出来,脸带怒意不悦道:“如此要命的话怎能信口开河?!”
蓝跃此时也直起腰来,一脸肃然说道:“刺史大人,卑职从来没有讲过此种话。或许你记错了吧。”
马元气结,指着蓝跃,“你,你……你这人怎么说话前后不一,岂有此理!”
“行了。”文泰呵斥道,“且先看看仵作验尸的结果再说。”众人这才默然退到一侧,视线望向围着尸体忙碌的仵作。
半天后,仵作站起身来,取掉手套走到文泰身前行礼禀报道:“禀告殿下,现场五具尸体均已验看完毕。死者身有旧创,从愈合状况看,和使团遇袭日子相符。且在尸体上均发现了同一纹身,与义庄内的尸体上图案相同。”
文泰蹙着眉摆摆手,打断了仵作的话,“不用赘言,这些是袭击使团的贼人无疑。说说他们的死因。”
仵作忙应了声,回答道:“一名死者身上遍布细小创口,尸体僵硬,似乎瞬间被冻死。另有二人脑骨崩裂而死。余者似乎被人用利器刺穿脏腑,当即殒命。只是创口颇为奇特,小的实在猜不出凶器模样。”
文泰点点头,让仵作退下,缓步行到一具被洞穿腹部的尸体旁,仔细打量那道巨大的梭形伤口。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想要将死者腹部的创口拨开,忽地眉头一挑,手停在尸体上方,半天不动。
尸体腰侧的衣物鼓起一块,方方正正。文泰扬手要过一把匕首,割开冻的僵硬的衣物。一块腰牌哐啷掉了出来。
隔着干净的麻布,文泰将腰牌举起,迎着阳光察看。上面凸起的字迹清晰可辨,文泰嘴角含着笑意轻轻念道:“燕翎军飞羽营乙标三队。”
“钦差大人,这明显是栽赃呐!”轩少卿神情激动的喊道:“试想,若这些人隶属燕翎军,他们来做此等犯忌之事,怎会将腰牌这等表明身份的东西带在身边?”
“或许是这厮粗疏,忘记了将腰牌放起来,结果暴露了他的身份。”马刺史在一侧揣测道。看到轩少卿不满地瞪向自己,忙咳咳两声住了嘴。
“将此人的画像描下来,快马递送回京。让信王府查一下,看燕翎军中有没有此人。”文泰吩咐文五道。
半天没说话的蓝跃见状劝道:“殿下,何必做此无用之举。不管此人是不是燕翎军之人,信王府都不会认的。”
“不管凶手是谁,信王府作为大魏柱石,都有配合查勘此事的义务。”文泰平静的说道,“况且,这也是让信王府自证清白的机会。”
环视周围,文泰点点头,“诸位,值此朝局动荡之际,还望大家能同心协力,查出使团遇袭事件真凶,力保南疆太平,维稳安邦。”
众人凛然,齐齐拱手应道:“喏!”
……
一只浑身灰白毛色相间的大狗奔跑在山林间,忽地停了下来。对着路旁的草丛狂吠。纵马跟在其后的人们纷纷勒马止步。
风东冲着一个猎户装扮的汉子喊道:“老沙,去看看咋回事。”
那个猎户闻言翻身下马跑了过去,在草丛间一番翻找,拾起一个物件举起来喊道:“大人,这里有个破靴子。”说完,快步跑回来将靴子呈给风东。
“南朝的平步青云靴。”风东用手指拈起肮脏的破烂靴子,微微笑道,“南梁副使应该就
>>>点击查看《鹰夕》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