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女传奇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一章(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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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5年12月25日蔡锷等人在云南组织护国军，宣布独立；接着南方各省发动讨袁护国战争，次年3月22日袁世凯被迫取消帝制。6月6日在全国人民讨袁声中病死于北京。土司老爷其次子嘉武在讨袁护国战争结束后，和陈玉昆回到故乡湘西古镇开办名叫隆昌缫丝厂。初规模很小，丝釜不过数十个，采用锅炉热水蒸汽煮茧，并使用蒸汽动力和机器传动装置，劳动生产率显著提高。所缫之丝，粗细均匀，丝色洁净，弹性较大，售价也较高……囊囊的木屣声终于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欢笑涌进缫丝厂大门时，戛然而止。接着，大家爆发出一阵惊呼：“妈呀，兰儿生了！”

    兰儿在疼痛中拉扯发髻，长过腰际的头发乱蓬蓬沾满草屑土坷。几缕长发绕过脖子，贴到苍白如纸的脸上。不知打了几个滚，兰儿全身上下，又是汗，又是血，又是泥。囊囊的木屣声顿时乱响成一片，姐妹们七手八脚剥下兰儿的裤子，便不约而同一声：“妈呀”：婴儿已经露出了一头乌亮的头发！掐人中，捏虎口，兰儿翻了翻眼皮，悠悠醒了过来。见这么多姐妹围在身边，兰儿似乎松了一口气。这时，莲姐生孩子时几乎死去的情景又突然跳到眼前。她紧紧抓住凤姐的手腕，十个手指甲深深掐进了她的肉里，惊恐地喊：“我要死了！”凤姐啐了一口，猛一瞪眼道：“你不要讲鬼话，只管使劲！”兰儿疼得死去活来，这帮平时慈眉善眼的姐妹们，一个个如了凤姐，只顾瞪眼叫她“使劲”，委屈就不打一处来。突然兰儿一声拚命的“哇”声，还没等哭出来，姐妹们就爆发出一阵欢呼：“出来了出来了，生出来了！”随着一声宏亮的啼哭，一个女娃，顺顺溜溜来到了这个世界。

    这群姐妹，八姐有过接生的经验。她像个运筹帷幄的将军，镇定自若地吆喝这个，使唤那个。一直忙到母女俩干干净净，吃饱喝足，鼻息一粗一细睡去。这一晚，姑婆庵少有的安静，连木屣都换成了平底布鞋，就怕吵到了兰儿母女俩。深更半夜了，几乎每个人都还没有睡意。翻天覆去的声音，这里响了，那里响。八姐终于忍不住，干咳一声，道：“孩子总该有个名哩？”“是呀是呀，该给孩子起个名。”有人附和道。有人“嘘”了一声，说：“人家的外公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哪轮得到我们来取名哟。”又有人说：“大名留给李老爷取，我们取个小名。”“对对对，取个小名。”有人赞成。“生在桃树下，就叫桃花如何？”“什么花什么花的，太多了，俗！”“生在早春，就叫早春吧。”“嘻嘻，早春早春，念错了音，变成骚春，那就难听了。”有人一口否决。大家七嘴八舌，为起名字争论不休。“孩子盼他爹早点回来，我们和兰儿一样，也盼陈先生早点回来，就叫盼春或盼盼如何？”凤姐说。有人轻轻鼓掌，接着大家都轻轻鼓起掌来。凤姐“嘘”了一声，说:“我们也只是一厢情愿，还得等明天，问兰儿同意不同意。”“同意！”兰儿哽咽道。兰儿早就醒了，听姐妹们争论了半天，泪水早把枕头打湿。她对睡得香甜的盼盼说：“你有个小名了，叫盼盼，盼你爹快回来。”盼盼嘴角抽动了一下，似哭非哭，很快又安静地睡去。兰儿竟如了桃桃，一对*又圆又大，只是好看，缺少奶水。奶吃不饱，盼盼不客气，扯着嗓门“哇哇”大哭。白天哭不要紧，晚上哭，吵得一屋子人都睡不好觉，第二天一个个打着哈欠去上班。

    一晚哭不要紧，晚晚哭就要命了。有人嘀嘀咕咕，私下里说盼盼是“赖哭王”。“赖哭王”折腾了十几二十天，不要说姐妹们，就是兰儿也被折腾得不行了。兰儿整整瘦了一大圈。兰儿忍无可忍，问凤姐“怎么办？”“送回去！”凤姐道。

    “你们听，什么声音？”土司老爷筷子在半空中停下，侧耳听了又听，狐疑道。一桌吃饭的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门外。他们和老爷一样，侧耳听了又听。除了知了的聒噪，房里有一两只误闯进来的蜜蜂，发出嘤嘤嗡嗡的声音之外，他们实在听不到还有别的声音。大家又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到了老爷脸上。“你们再听听。”土司老爷非常确定地说：“似乎是婴儿的哭声。”自小缠过双足的的大太太放下筷子，取下挂在脖子上的佛珠，一边捻动，一边冷笑着说：“是小牛的哭声吧。”大脚婆娘二太太说：“不对，小牛伢崽的哭声洪亮如牛，我们岂有听不到的道理。”三太太脸色陡然一变，筷子一放，站起来，大声说：“听到了，听到了。我也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了！”一桌子的人又将目光齐全刷刷地转向大门外，屏息侧听。

    大门外有一棵丹桂花树，浓郁的丹桂花香一阵阵扑鼻而来。土司老爷和三太太一前一后听到的婴儿啼哭声，就混杂在这香气里，似有若无，如丝如缕，断断续续。“我去看看。”三太太说着，迈着三寸“金莲”急火火就往外走。“站住！”土司老爷喝了一声，说：“看你慌里慌张的样子，回来！”三太太低眉顺眼，一声不吭回到原位坐下。土司老爷说：“贺老六，你出去看看，到底谁家的婴儿，在我们家大门外哭哭啼啼的。”贺老六跑出去不一袋烟工夫，一脸惊喜地跑回来，说：“哎呀，老爷，好事好事！一个襁褓婴儿搁在我们家大门口的石狮下，四下里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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