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流寇活动的痕迹是什么意思?”
燕无行听完探子来报,眉头微皱,瞧着天色已是黑透,军队已是开始扎营,一时半会也不会再动弹,便打发了探子再探,自个儿扶着刀柄往回走。
季东楼听着脚步声,松开揉着沈岁厄发的手,回眸看向燕无行。
沈岁厄正低着头啃食糕点,那进食的样子有些像林间的松鼠,看着倒是莫名的有些可爱。
燕无行只看了一眼,便撇过脸,将探子发现的事情一一向季东楼说了一遍。
“殿下,属下再亲自前去查探一遍吧。”
“嗯。”
季东楼亦有如此想法,便由着燕无行去了,他侧着身子,瞧着这姑娘在风灯小心翼翼的啃着糕点,只觉得有些好笑,上前一步盖住那只雕着五蝠的食盒,不曾想一个用力过猛,额头撞上沈岁厄的脑勺。
沈岁厄被撞得脑袋晃了一晃,她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于晦涩的火光之中,望进一双含笑的眸子,手中的糕点落在地上。
“想,想吃。”
她后知后觉的后退了一步,才意识到自个儿的手指与那张脸近在咫尺,慌张的将手背到身后去。
“岁厄饿了。”
沈岁厄低下头,红着脸低头。
“岁厄饿了啊。”
季东楼调笑着,在沈岁厄期待的目光中收了食盒,着人拿了晚膳来。
“要少吃甜食。”不然说出来的话都是甜的。
“殿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奇怪。”
沈岁厄不解,那厢季东楼却是没有回她什么,只示意她进马车用膳。
晚风大得很,从领口灌进沈岁厄的胸腔,她打了个喷嚏,看着侍卫托着只黑漆托盘来,托盘上摆着两碗野菜汤,两碟子已切好的兔肉和一碟子热好的干馍。
这样的晚膳搁在有御膳房的皇宫可以说得上是寒掺,但搁在这行军途中,却是有些奢侈了。
将托盘中的兔肉拿出去一碟子递给那侍卫,让他拿去分了,季东楼才端着托盘进马车。
“外边风大,小心着凉了。”
沈岁厄看了片刻,从善如流。
许是真的染了风寒,用过晚膳,沈岁厄吃了几瓣橘子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并不知道季东楼随着燕无行一路前往打探,得了个惊人的内幕。
那厢季东楼与燕无行才往营地走,黑暗中便传来多人衣袂磨擦声。
这细微的声音在瑟瑟风中并不出挑,燕无行还未有什么动作,便见着黑暗中有人鬼鬼祟祟的往营地外边走去。
那人四顾了一番,瞧着夜间巡逻的小队走近,便趁机走到队伍最后一人当中,偷偷摸摸的走到营地入口,便闪身入了林子,转眼消失不见。
“殿下。”
于黑暗中对视了一下,燕无行转身消失于黑暗之中,季东楼才踏进营地,便见着沈岁厄揉着太阳穴从马车里边出来。
“殿下去哪里了?像是才回来的样子。”
黑夜里沈岁厄迷迷糊糊的眼神仿佛带着幽光,季东楼抬手覆住那双眼,没好气的道:“你怎么什么都问啊?没你的事赶紧睡去。”
“我睡不着了。”
沈岁厄退后了一步,又补了一句:“黑灯瞎火,孤男寡女。”
“你还小。”
“我不小了!”
“没有月信的都是孩子。”
“我……”
话未说话,两人都愣住了,沈岁厄慌里慌张的往马车里跑,又被季东楼抓住后衣领。
“马车漏风,去我营帐里睡,”
季东楼闷闷的指了指最中间的那顶营帐,因着他还没回去,里头只侍卫燃了一盏烛火,看起来并不暖和。
雍州的匪患自有左谦德出兵处理,但这怀来郡的匪患却是当地的官府都不能奈何得了,可见是有多凶恶。
然而等他真的带军队来到这怀来郡附近时,几经打探,却不见流寇踪迹,季东楼正寻思着这事是否要上达天听,眼下军队之中却又出了这档子事。
“当真是有些意思。”
季东楼拍着沈岁厄的后背,带着她入帐,着人备了热水给这孩子泡爪子。
沈岁厄老老实实的将手泡热,才缩进准备好的被窝,季东楼挥退了侍卫,正待要在以屏风隔开的外间歇会儿,等着燕无行回来,便见着那孩子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一眼不眨的望着他。
“殿下将我带离帝都,可是跟陛下有关?”
有些事情说开了反倒是尴尬,因而季东楼从未与沈岁厄讲过为何会带着她离开帝都,听闻沈岁厄此言,微微一愣,有些迟疑的点头。
“殿下最近似乎是有心事?”
“很明显吗?”
瞧着沈岁厄睡不着,季东楼也从竹榻上坐起来,隔着屏风与沈岁厄说话。
“也不是,就是殿下最近说话的时间少了。”
沈岁厄抿着唇,将十指相交,呵出一口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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