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雨水的寒气透门而入,周皇后一路顶着雨伞而来,也是周身湿透,狼狈极了。
“皇上,您可别忘了这是顾臻的女儿。”
周皇后一眼不眨的盯着钦宇帝,眉宇之中透露出一丝往日里掩藏在平和眉眼之间的凶戾。
在这后宫之中住了多年这许多年,整日里足不出户的,便是当年那性情温和的深闺女子,也早已变成了这后宫之中,诸多怨怼之人的一员。
只可惜钦宇帝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朕自然不会忘记顾臻对大梁的贡献,但……”
“那陛下是忘了当年她是如何为您挡刀,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吗?”
周皇后眯着双目,一只脚跨进大殿,缓缓朝着沈岁厄走去。
待到离沈岁厄近了,沈岁厄才发现那些所谓的雨水寒气,太半是从周皇后身上散发出来的。
“今日,沈岁厄本宫带走了。”
“周家的兵权早便分崩离析了,你若是想要好好的过日子。”
钦宇帝一把打开周皇后的手。
“就最好老实本分点。”
“本宫早便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大牢笼之中待着了!”
沈岁厄夹在帝后之间,钦宇帝打开了周皇后的手,那宽大的袖子上一排装饰性的扣子扑灭了桌上的蜡烛。
远方的烛光似乎也暗淡了点,沈岁厄习惯性的闭了闭眼,便感觉着有人在拉扯自己。
“你居然想离开朕?”
钦宇帝倒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看着周皇后,嘴唇忍不住抽搐起来。
在他还很年轻的时候,他便知道周皇后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的喜欢。
有多早呢?
肯定是周皇后还没有入宫的时候,裴丞相还没有造反逼宫的时候。
甚至到后来入宫,那份温柔而又汹涌的爱意也从未掩藏过。
为什么?
为什么会想离开他?
“若不是为了东楼,陛下难道以为我会稀罕您这冰冷的皇后之位?”
再热的血也有冷却的时候,再怎么按耐不住的骚动也在这些年来念佛诵经之中渐渐平息下来了。
年少的懵懂与冲动真的很美,但那不是人生的全部。
“可是陛下呢?”
“纵容您的大儿子伤害您的小儿子。”
周皇后 的眸子里边满是冷漠,她深深的看了钦宇帝一眼,瞧着季东楼已是暗自将沈岁厄捂着嘴带走了,才堪堪离开。
“如今又来祸害故人之女。”
分明周皇后已是离开卧龙殿许久,但这声音还是一直飘忽在钦宇帝的脑海里边,让他有些怔愣。
穆乎看着周皇后来得突然走得迅速,看着她与季东楼二人一个明一个暗,将沈岁厄从卧龙殿中带走。
这几个人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与天家有些关系,得罪了谁都不好使,是以他想了想,还是缩在角落里没有吭声。
沈岁厄被人裹在披风之中,似寒还暖的感觉有些莫名的熟悉。
“二殿下?”
略带怀疑的开口,季东楼闷哼了一声,将她塞进了马车,自个儿也跟着进去了。
“闭眼,不许睁开。”
季东楼看了一眼自个儿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将卓于搁在马车上边的干净衣服拿出来,换衣裳之前又叮嘱了一番。
“不要睁开眼哦,不然会长针眼的。”
“什么是针眼?”
沈岁厄将左眼睁开一条缝,分明伸手不见五指的,什么也看不到,也不知道季东楼为什么会这么叮嘱她。
“是缝衣服的那个吗?”
“嗯,看太多小岁厄眼睛会变得跟针眼一样小哦。”
解开衣带,季东楼便看到沈岁厄那只小眼缝里边有些神光,登时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不许看。”
“哦。”
沈岁厄闭上眼,不过片刻又睁开眼来看他,虽然什么也看不清。
马车里的寒气没多久便消散得一丝不剩,只剩下季东楼身上的热气扑面而来。
这马车很小。
季东楼将换下的湿衣服丢出车外。
“我们要去哪里?”
“离开皇宫。”
“二殿下和岁厄一起吗?”
“小岁厄想我和你一起吗?”
季东楼沉默了片刻,想起方才他奔去佛堂之时母后看他的眼神,尽管他仍然是不知道幕后为何会与自个儿的父皇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但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东楼,你和他是不一样的。”
“二殿下贵为皇子,岁厄不敢有这样的奢求。”
这话沈岁厄说的是真心实意,但若是个不熟悉的人,定然会曲解她的意思。
“我和你一起啊,皇子又怎么样?这又算是什么奢求呢?”
“沈岁厄,这世间的人啊,其实生来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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