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厄翻窗,脚尚未落下,耳畔便传来低沉的男声,她抬头望去,便望见一双平静且无情的眼,是季东楼留下的护卫。
这几年来,一直追随着季东楼在淮州这种小地方,自是忠心耿耿的很的,沈岁厄垂下眼睑,暗暗谋划了半日。
“沈姑娘,属下知道您聪明,但您在这干站着也想不出合理的借口来劝服属下,不如……回屋里边慢慢想?”
侍卫做了个请的手势,面带微笑,神情镇定。
沈岁厄抬头看了一眼这侍卫,闭了闭眼,一时之间竟是被这侍卫呛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季思成。”
“是陛下派在二殿下身边的人?”
“沈姑娘果然是很聪明。”
季思成笑了笑,又一次做了个请的手势,沈岁厄看了一眼季思成手指的方向,纱帘摇曳,朦胧之后俱是一片抽绿的荒草。
“杀我?你要何时动手?”
“属下两年不曾出手,此时自然也不会出手的。”
“你背叛了陛下,不怕陛下降罪吗?”
沈岁厄忽而一笑,回身坐在窗格上,仰着头直视季思成。
“他不会杀我。”
突然被沈岁厄这般看着,季思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你这么笃信?”
轻抬着裙摆,沈岁厄将两腿交叉在一起,方才放下裙摆,抚平裙上折痕。
“自然的。”
季思成的目光落在沈岁厄脚踝处的蓝宝之上,微微一愣。
“那你知道我不回帝都,陛下会怎样对待二殿下吗?”
“二殿下令属下保护好沈姑娘。”
见季思成顾左右而言他,沈岁厄停下摆动的脚,目色平静的抬头看着季思成。
“保护我,那二殿下呢?你是他的侍卫,他若是死了,你觉得你活得了吗?”
“季思成到时自会以死谢罪。”
“但是二殿下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既是如此,你觉得你将我困在这里有意义吗?”
分明这女孩的语气平静的很,可季思成却从中嗅出了几分唑唑逼人的意味,他退后了一步,道:“姑娘的意思是非走不可吗?”
“是。”
“那姑娘稍等片刻。”
季思成转身跳进燕无行的房间中,很快背着一只打包好的行李出来。
“你早便知道我有准备?”
瞧着季思成的目光依旧平静,沈岁厄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季思成淡淡一笑,道:“我没有与二殿下说,本是在想姑娘究竟会以什么法子说服属下,不曾想……”
“大约属下的想法本便与姑娘一致罢。”
背着行李,季思成又一次后退了一步,让沈岁厄有足够的空间从窗框上跳下来。
“走罢。”
两年的时间太长了,也足以让帝都发生许多事情,比如朝中的官员大换血,国师裴念笙从之前的偶尔露面到深居简出。
沈岁厄带上了她与国师这些年所来往的书信,在马车之上一一看罢,总觉着有些不太对劲,但到底有什么不对劲,沈岁厄又说不上来,只一遍遍的将那些信件合拢又散开,来回往复了数遍之后,赶车的季思成终于是看不下去了,欲言又止。
“这里只你我二人,季大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注意到季思成的动作,沈岁厄将那些信件合拢到一起,柔声道。
“不瞒姑娘,这两年来帝都一直流传着一个谣言,说是国师实则早已被人囚禁了,您收到的书信极有可能并不是国师写的。”
“二殿下知道吗?”
“应当?”
季思成心中咯噔了一下,那厢沈岁厄却是陷入了无言。
“你觉得是何人能囚禁得了国师大人,而国师却丝毫不反抗的?”
“姑娘,这只是一个谣言。”
“谣言很多时候,其实是另一个真相。”
沈岁厄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提了提面上的轻纱,人往马车深处缩去,为了赶路方便,这马车做的还算是大,将书信好好的放在茶几下的隔层上,沈岁厄心中又开始忧虑起季东楼来。
季东楼在淮州拒不受诏足有两年,钦宇帝迫于无奈封他做了个王爷,将淮州的土地赐于他,这两年里,朝中有多少流言蜚语,太子有多少阴狠手腕。
季东楼虽是没有与沈岁厄说过,但沈岁厄或多或少,到底是听闻了些的,太子为了站稳脚跟,终于还是将手伸向了昔日外祖父的部下,打破了钦宇帝的制衡,也手刃了那些曾。
“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季暮卿从噩梦中惊醒,室内灯火明亮,触手在被子里摸了片刻,却是一片干热,不见丝毫人味。
他有些不甘愿的睁开眼,只觉着眼皮沉沉,梦中血色依旧挥之不去,仿佛那些被他直接或间接杀害的人一个个的都寻到了真凶。
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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