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看着有些面善。”老汉如此说着,“像,太像了。”
他抓着抹布,眸中有些感慨。
“老汉见过我吗?”
沈岁厄有些疑惑,那厢老汉却是点头。
“我也不知是几年前见过了,那会儿你只比现在矮那么一丢丢,站在我这店铺面前站了许久,等到排着队来买馄饨的人都散去了,才小声的问我钱不够能不能刷碗抵了。”
想到这里,老汉笑了笑,仿佛又想起当年那小娃娃小心翼翼的模样,只他这小店铺一天也就那许多人,哪来的那么多脏碗可以洗?
那小姑娘洗完之后,将他碗柜之中干净的碗也全都搬出来洗了几遍,瞧着他包馄饨,又手脚麻利的帮忙包馄饨。
“后来你帮我包了百十个馄饨。”
老汉笑得有些怜爱,没有与沈岁厄说她包的那些馄饨煮出来馅散了一锅,他自个儿吃了。
“那……我是为了买一碗丁香馄饨吗?”
沈岁厄愣了愣,没想到买个馄饨都能遇到故人,饶有兴味的听着他说。
“是啊,说是家里的兄长爱吃,不知你家那位兄长的亲事如何了?”
沈岁厄来买馄饨的那一天,正是钦宇帝为两个儿子选妃的时候,那会儿老汉的耳朵还不是很聋,眼睛也还不是很花,这铺子里边也还未有如今这般门可罗雀之地步。
小姑娘忙忙碌碌的在他的店里打下手,嘴里边碎碎念着她家那位兄长。
“他啊,待谁都是一副笑脸迎人,好似傀儡戏中的刺客,背后藏了要人性命的短刀子,偏生对着我,便直接冷着张脸,提着把刀,随时能杀了我似的,脾气也不好,整日里边忽冷忽热的,冬日里让我站在雪里,夏日里让我曝晒在烈日里的,尽折腾我……”
“他若是不欢喜你这小妹妹,怎么会变着法的戏弄你?”
老汉淡淡一笑,他虽是无人送终,但年轻的时候也曾爱过几个女子,有过几个亲眷。
“可……他这欢喜的表达方式委实有些不太对。”
听到老汉这般说,沈岁厄不知为何,只觉着自个儿脸皮发烫,快速打包了馄饨便小跑着走了,等沈岁厄走出了门,老汉才惊觉下起了大雨,赶忙将搁在店里边的伞捧着追出去。
自那之后,老汉再未曾见过沈岁厄,本以为那是最后一面,虽然他闲来无事也会想想这位女孩儿究竟怎么样了,但人生嘛,萍水相逢的多了。
只他没曾想,这几年不曾见的姑娘又来了,只举止之间眉目流转,尽是一股子说不出的媚意,显然是已为人妇,面貌却是没什么变化,却……似乎不记得他了,大约是他老了罢。
老汉叹了口气,为沈岁厄打包了丁香馄饨,又一次目送着这姑娘离开。
只不知下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这场雨越下越急,沈岁厄捧着包好的丁香馄饨一路往宫里边去,彼时的季东楼却是看不进书了,只一遍遍的问着那傻丫头什么时候回来。
饶是影卫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也架不住这般来来回回的奔跑递口信,偏生听闻已到流溯台之时,那位面上俱是一片焦急的季东楼反倒是淡定了下来,捧着书侧过头看着,手里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掂着杯盖,一脸的气定神闲。
沈岁厄见状有些失落,嗅着房栊中的酒味放轻了脚步朝着季东楼走去,将小心包好的丁香馄饨搁在季东楼面前。
见季东楼还是不堪他,面上冷漠且专注的看着书,她将手肘撑在季东楼的两肩上边,下巴不意外的硌着季东楼的头顶,有些温柔的道:“陛下,您将书拿翻啦!”
季东楼:“……”
“你方才惦念着要吃丁香馄饨,我……”沈岁厄转了转眼珠子,“顺路给你买了些。”
可那家店一点都不顺路……
季东楼虽说从未去过那里,却是听被他罚了的小岁厄说过的,被他罚了的沈岁厄哭哭啼啼的头顶茶杯,就在他面前哭闹,说着他是坏人,说她明明跑了好远,虽然是迷路才寻到那里的,但她洗了很久的碗,包了很久的馄饨才换回来这么一碗丁香馄饨的。
沈岁厄说的委屈,也惯是在他面前委屈。
那会儿他对沈岁厄说了什么,季东楼却是想不起来了,好似他只冷冷的说了一句:“难道御膳房中便没有这东西吗?”
说完便叫沈岁厄站到房栊外边去了,自个儿反倒是让卓于拿了勺子来一面冷着脸吃馄饨,一面将卓于好好的骂了一顿,让他下次多派几个人手跟在沈岁厄后边,免得她又这般辛苦。
季东楼觉着自个儿冰冷的脸皮上有些红,身上有些滚烫,心里头的那把火似乎是烧得愈发的旺了,定睛瞧了一眼那书里边的文字,果然是倒了,他忙将手中摊开的书丢开了。
有些维持不住面上的冷淡,将目光落在早已凉了的丁香馄饨上边,心情有些复杂。
“我不罚你了,你莫要乱跑,跑丢了我可去哪里寻啊。”
季东楼笑了笑,秾丽的眉眼里边揉碎了一天风月,让沈岁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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