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宁忽然想起大婚当夜,楚离轩对她承诺过,待他完成那件大事,就带她归隐,想必就是和这个计划有关吧,这次姜国的进攻只是将他们的计划提前了。他的假死没有告诉她,怕是想逼她在伤心欲绝之下真的离开凤鸾国这个伤心之地。既然知道了他的用心,也知道了缘由,她便能帮他一分是一分,哪怕只是让自己不给他添乱。
公主回国,涉及多方利益,有人欢喜有人忧。所以李攸宁前往翩兰国的途中,少不了有人刺杀,默笙说那些都不是太子的人。她看他的意思,大概是只要不是太子的人,他们就都能应付的来。
她此时正在马车内发着呆,想着自己以后的生活该如何如何,命运会如何如何,突然听着马车外叮叮啷当的声音,便知道又是有人来刺杀她了。嘴角一抽,她很是淡定的对马车外的人说了句:“默笙,你们要小心,不要怕花钱,我给你们的东西可劲儿用,我这里还有。”
她带了许多毒药,自己也试着炼了一些,虽不如师傅幻瞳的厉害,可也是有杀伤力的,于是都给这些暗卫们分了。
李攸宁听不见回应,自是觉得奇怪,平常时候,默笙总会低低的回应上一句“是”,这会儿却是没听到。她疑惑的掀开帘子一看,着实惊了一下,外面护送她的暗卫们死伤大半,剩下的也都挂了彩,而默笙此时腹部中剑,血流不止,他带着面具,李攸宁只看得见他发白的唇,心不由得揪了揪。
飞身下了马车,李攸宁嘴角一弯,看着那些来刺杀的黑衣人,冷笑:“刺杀谁不好,偏偏不长眼睛的刺杀我,既然如此厚爱我,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真当我的人好欺负么?”
她炼的毒,大部分需要接触到人才能发作,而有少部分,就是她身上的这些,在空气中就可传播,一是因为太过危险容易伤到自己,不好控制,二是因为数量极少,否则她早就给了这些暗卫们。
那些刺客面面相觑,然后向李攸宁冲来,默笙等人拼死将她护在身后,又开始厮杀。
只见她勾起一抹冷笑,将一瓶紫色药瓶打开,拿出怀中的紫菱折扇扇着,不一会儿所有人悉数倒下。
她快步走到默笙跟前,喂了他一粒解药,然后给了他一瓶解药,随后分发给剩下的人。
“这等毒药,果真不能用……”她盖紧药瓶,收好折扇,喃喃道。
李攸宁看着地上的草尽数全枯,周围的树叶亦是如此,一时间这里寸草不生,一片荒凉,心中不由得颤了颤,幸好这是在郊外,荒无人烟,否则免不了要误伤他人。
“殿下,不如弃了属下……让他们护送殿下回国……”
除他之外,其他人只是轻微受伤。
“默笙,你伤得不轻,伤及大脑了么?”
“属下……属下不能保护殿下了……”他用剑撑着身体,嘴角不断涌出血来。
“闭嘴,吃了它!”她硬将一粒止血的药丸塞到他口中。
“大家原地休息,运动的运功,调养的调养,到马车里拿药,互相帮着上药。”李攸宁大声吩咐。周围仅剩的一些人便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随后她看着默笙倔强的样子,眉头皱了皱:“坐下。”
她几乎是把他强制性按下去的。
在这些人里面,属他武功最好,属他杀敌最拼命,属他最为她着想,属他受伤最重。
“默笙,把上衣脱了。”她取出金疮药,看着那往外涌血的伤口,轻声对他说,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很是温柔。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死,为她受伤。这些人,都是为了保护她。
“殿下,属下……”
李攸宁不与他废话,扯开他的衣衫,便看见他匀称而健美的腹肌与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与伤。眉头一皱:“何时受了这么些伤,也不与我说。”这些伤口有些是旧的,有些是新的,新的有今天的,有几日前的,还有更早的。除了今天的伤口,她对于他受伤的事,完全不知。
“只是小伤。”他冰冷的声音有些僵硬,似乎想让她宽心。
“疼吗?”她才不信只是小伤,一边小心翼翼的问,一边尽量轻柔的替他上药。指尖触及那伤口周边,她仅是看着便很是心颤了,若是换做她,怕是眼泪都要出来了。
“属下不疼。”他虽是这样说,可冰冷的声音却是有些虚弱。
“就是疼一些才长记性。”她没好气的说,“你杀戮时太在意时间,太在意我了,若是放一两个刺客接近我也是可以的,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弱女子,你这般将他们拦在安全范围外,就是将自己陷入了危险之地,傻不傻。”
他对付刺客下手狠辣,杀伐果断,但是总想速战速决,而且不愿刺客接近马车,这样一来就会露出很多破绽,让自己处境危险许多。所以他明明比寻常暗卫厉害,却比他们伤的更重。
“属下知错。”
下次一定将伤口处理的她看不出来。
“你……是赫连家族的人么?”
“不是。”
“噢。”她淡淡的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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