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柔雨低头把弄着那把新剪子，有些漫不经心道：“第一次见你时，我便十分厌恶你，你生得没我好，性子也招人不喜欢，可凭什么你就能生在富人家，而我却要受那么多苦？” 说着，钟柔雨抬眼看向楚拾衣，眼中满是妒恨。楚拾衣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心下不安更胜，然而她如今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这也就罢了，偏你能光明正大嫁给啸云，而我却只能与他偷偷摸摸生怕会被人知道。”钟柔雨狠狠地瞪着楚拾衣，一字一句道，“你可尝过那种滋味？分明他爱的人是我，别人却以为他与你才是两情相悦，而我只能默默忍受。” “当初你高高在上嘲讽鄙夷我时，可曾想过你以为只钟情于你的男人，不过是在骗你而已？”钟柔雨蹲在楚拾衣身前，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吐出来的话语却宛若刀剑般锋利尖锐。 未了，钟柔雨将用剪子在楚拾衣脸上轻轻划过，又道：“风水轮流转，如今是你被我踩在脚下，楚拾衣，没有了楚家作为依仗，你也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罢了。” 冰冷的触觉在脸上缓缓划过，楚拾衣心下有些慌乱，嘴上却不甘示弱，嗤笑一声道：“那又如何，我便是再没用，也好过你一条手臂千人枕，不管怎么说，我身子比你干净。” 这一句话狠狠戳中了钟柔雨的心口，她面色猛地一变，手上蓦然用力，一条血痕当即出现在楚拾衣姣好白皙的面容上。 许是天气寒冷，楚拾衣一开始并未感觉到疼痛，只觉有什么顺着脸颊滑落，过了片刻，尖锐的刺痛感才猛然袭来，疼得她下意识抬手想捂住脸颊。 “楚拾衣，这不过是开始而已，你引以为傲的东西，我会一点点让你失去。”钟柔雨抓住她的手，咬着牙说完这句话，又用力甩开。 钟柔雨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冷声对身后的丫鬟道：“将她绑起来。” 没等楚拾衣往后躲，两个丫鬟已经大步上前来，一人将她抓住，另一人则拿了绳子将她双手双脚都捆上， “我知道你伶牙俐齿，只是不知道你没了舌头，还能不能再说出一个字来呢？”钟柔雨冲着楚拾衣勾了勾嘴角，抬眼给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 “钟柔雨，你敢！”楚拾衣又惊又怒，眼见两个丫鬟走到她跟前来，楚拾衣又喊道，“钟柔雨，你敢这样对我，楚家不会放过你的……” 楚拾衣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一个丫鬟已经捏住了她的脸，强行将她的嘴掰开，另一个丫鬟则顺势掐住她的舌头使劲往外拽。 钟柔雨轻笑几声，身姿婀娜地走上前，一边道：“楚家？楚家如今只剩下个空架子，还能为你做什么？对了，你还不知道吧，自从啸云将楚家的玉石店铺都买下之后，你大哥楚奉业就病倒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捱过这个冬天。” 大哥怎么会病倒了？ 楚拾衣瞪大着眼睛看着钟柔雨，丝毫不敢相信她说的话是真的。如果大哥真的生病了，为什么楚家没有人来告诉他？ 仿佛看懂了楚拾衣想要说什么，钟柔雨接着又道：“楚家倒是派人来过几次，不过啸云说你身子不好，送你到外地休养去了，一来二去，楚家也就没再派人来，再说了，楚家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又怎么还顾得上你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呢？” “现在就算你死在杨家，楚家也不会知道，就算知道，楚家也再奈何不了我。”钟柔雨敛了面上的笑意，只余下一片阴狠。 许是想要看到楚拾衣惊恐的神情，钟柔雨的动作很慢，直到整片舌头都置于剪刃之下，她忽然又道：“我特意准备了这把新剪子，很锋利，你放心，一会绝对不会疼的。” 她话音刚落下，手上便毫不犹豫猛地用力一握。 沙哑的嘶叫声从柴房里传来，外头早就聚在一起偷偷打量的下人不由得都打了个冷颤，没有人说话，但面面相觑都能看清对方眼中复杂的情绪。 有惋惜，有惊恐，有不忍，也有淡漠。 “小姐！”一声声带着焦急担忧的叫声由远及近，几个下人见是楚拾衣身边的丫鬟浅香跑了过来，交换了一下眼神，竟不约而同站在了门口，将浅香拦了下来。 如今谁才是杨家的主子，他们清楚得很。 天色逐渐暗下，阴暗的柴房内，一团黑影蜷缩在角落中，刺骨的寒风从破旧的窗子吹进来，平添了几分凄凉。 “拾衣，拾衣……” 隐隐中，楚拾衣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声音仿佛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缥缈虚无。 意识才刚刚有些清醒，剧烈的疼痛便瞬间占据了所有的感官，楚拾衣痛苦地叮咛一声。 与此同时，一声微弱的开锁声传来，楚拾衣浑身一僵，下意识便往墙角缩了缩，张嘴呜呜地喊了几声。 钟柔雨，你还想怎么样？ “小姐！” 楚拾衣愣了片刻，听出声音是浅香的，嘴里呜呜啦啦也不知道喊着什么，吓得浅香连忙上前将楚拾衣抱住。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因着四周一片漆黑，浅香也不知道楚拾衣这是怎么了，只慌乱地抱着她，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浅香，先把人扶出去。” 听到这声音，楚拾衣忽然挣脱浅香的手，无奈身子虚弱，站起身来方走了两步就摔倒在地，即便这样，她还是生生朝着声音处爬去，嘴里发出的声音越发凄厉。 杨啸风，杨啸云不是个好东西，你大哥和你爹都是被他害死的，还有那个女人，你要为我报仇啊！ 然而她以前不敢对杨啸风坦白的事情，如今却已经无法再说出口，她能说出来的，只有谁都理解不了的嘶吼。 借着门外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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