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时候还小，每天就知道跟下人玩躲猫猫，自然是不知道那一段事的。”楚唯喝了一口茶，想到那些往事，也颇有些感叹。 “我也才十来岁，大哥从不跟我说自己的事情，我还是从管家那里打听到了一些。” 莫三娘生在一个靠养蚕纺织过活的普通家庭，自小便跟着娘亲学如何将各种丝变成布匹绸缎，等她长到十六岁，便有媒人上门说亲，说的是邻村的一位地主家。 莫三娘与那家少爷见过一面，只一眼两人便一见钟情，暗许白头偕老，谁想那家的夫人嫌弃莫三娘出身低微，又以她手上满是茧子，抓不住财为由回绝了这门亲事，逼着那家少爷另娶了他人。 心上人成亲当日，伤心欲绝的莫三娘独自去了湖边，心灰意冷之下意欲投河自尽。 “巧的是那一日大哥从外地回来，路过那片树林，想着林子里有一小湖，湖边生了不少野花，你那会不是总要让大哥回来时给你带些稀奇玩意儿么？”楚唯转头看向楚拾衣，微微一笑。 楚拾衣歪着脑袋想了半晌，无奈那些事情对她来说太过遥远，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印象。 “大哥便想采些野花回去给你，让伙计们在原地歇息，自己去了湖边，正好便遇上莫三娘投河。” 楚拾衣倒抽一口冷气，忍不住打断了楚唯：“若是大哥晚去了一步，那莫三娘不是……” “那也就没有什么莫三娘了。”楚唯轻叹了一声，也颇觉得庆幸，得亏了那时候楚奉业突发奇想要去采野花，要不然如今哪还能见到令整个苏城都敬佩三分的莫三娘。 楚奉业将莫三娘救了上来，担心自己一走莫三年便再要投河，便与她聊了起来，得知她是为情所困，便与她定下了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见楚唯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楚拾衣连忙追问道。 楚唯一脸犹豫，凑到楚拾衣身前，低声道：“我跟你说了，你可别跟外人说，叫大哥知道了不得扒掉我一层皮。” 见楚拾衣连连点头，楚唯这才有些为难道：“大哥具体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之后每年到了那个时候，大哥便会去一趟那个树林，我猜大哥是与莫三娘约定好每年的那一天都在湖边见面。” “哇！”楚拾衣想象不到自己那个严于律己的大哥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柔情，“每年都去么？” 楚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刚开始那几年每年都回去，莫三娘的东桑染坊便是那时候开始逐渐有了名声的，但是有一年回来之后，大哥大醉了一场，之后就没再去过那片树林，便是外出经过也不作停留。” “为什么啊？”楚拾衣一脸失望，只觉听个往事将自己的心绪都牵扯了进去，“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哪里知道？”楚唯说得口干舌燥，一口气将一杯茶水喝了，这才又道，“只是那一年我第一次见大哥喝了那么多酒，最后都醉得不省人事了。” “这事我好像有点印象。”楚拾衣隐隐记得几个画面，那时候她也十岁出头了，独自跑到后花园玩的时候便见楚奉业在亭子里喝酒，一边喝着一边似乎还喃喃自语什么。 不过她那时候对楚奉业怕得要命，见到都是绕着道走，加上玩心大，也就没在意，现在想想，她当时可是错过了一件大事。 “对了！”楚唯双手一拍，忽地想到了什么，“我想起来一件事情，那一年大哥与临城的采玉场来往甚多，采玉场的场主似乎有意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大哥，大哥那时候还与我说过，临城的采玉场是南州数一数二的大场，若能与临城采玉场结下姻亲，对楚家的生意大有帮助。” 那一年许是楚家生意最低迷的一段时间，边疆战乱，连带着南州的玉石生意也都受到了影响，加上几家与楚家合作的采玉场都换了主，楚奉业愁得整日整夜都睡不着觉。 临城采玉场场主见楚奉业年轻有为，日后必定大放异彩，便有意要结亲，楚奉业出于为楚家生意考虑，也就没有拒绝。 那时候聘礼也下了，八字也合了，临到纳吉之时楚奉业却又反了悔，为此临城采玉场好些年都没再与楚家合作，若不是楚奉业呕心沥血撑着楚家的生意，只怕那时候楚家就已经落没下来了。 这几年见楚家生意逐渐壮大，临城采玉场这才与楚家重归于好，而场主的小女儿早就已经嫁了人，如今都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了。 “莫不是因着这事两人闹了矛盾？”楚拾衣猜测着道，“可是后来大哥也没娶亲，他们怎么也没和好？” “大哥那性子你还不知道么？”楚唯瞥了楚拾衣一眼，颇有些无奈道，“大哥也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脾气又倔，许是放过什么‘再不相见’的话，所以便真的再也不与莫三娘见面了。” 楚拾衣颇为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道：“难怪莫三娘提到大哥时一脸的落寞，却是因为有过这么一段情缘。” “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也有不少人想要给大哥说亲，大哥都拒绝了，想来心里还有莫三娘。莫三娘也独自这么些年，提到大哥还颇为心伤，两人这分明是还余情未了，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呢？” 楚唯也被带得多愁善感起来，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摇头道：“情深缘浅，耐人如何？” “屁的情深缘浅，不过是两个人都拉不下面子来。”楚拾衣哼了一声，仰头喝了一整杯茶，还觉不够，斟茶时忽地说了一句，“二哥，要不我们帮大哥一把？” “你可别！”楚唯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当即道，“我跟你说这事已经是冒着性命危险了，你再插手大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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