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没记错，以前在一本古书上倒是见过这样的绣法，名为双面挑绣，绣好之后，正面一个花样，反面又是另一个花样，手法颇为复杂。” 杨婉馨将碎布放下，面色有些迟疑，“我倒是尝试过这绣法，只是当时还能绣，如今多年未曾用过，也不知能不能成。” 莫三娘一听杨婉馨会这绣法，当即欣喜地拉了她的手，诚恳道：“我也不求能成，只消你留下来试试，也好过没有人会，一点进展也没有。” “这……”杨婉馨有些犹豫，且不说她也不敢确定自己能绣成，她若是留下来，这家里该如何是好，婆婆年纪大了，郑子书又一心扑在书本上，她不在他们该如何生计？ 许是看出杨婉馨的担心，楚拾衣笑道：“姑姑且放心，家里我自会让人去照顾着，你且安心留下来吧。” 说完又对莫三娘道：“我带了姑姑来原本也是想看看三娘能不能给谋个活计，若是这事能解决了，还盼三娘能多加照顾些。” 莫三娘失笑：“就算这事不能解决，我也不会就让婉馨这么走了，她可是苏城数一数二的刺绣好手，少了她是东桑纺庄的损失。” 杨婉馨已经没再听她们说的话，而是被绣房里整整齐齐放着五颜六色的丝线所吸引，眼睛都挪不开了。 莫三娘与楚拾衣相视一笑，默契地没有打扰她，莫三娘只吩咐那中年妇女一会带着杨婉馨在绣房各处看看，她需要什么都必须尽快满足，便跟楚拾衣出了绣房。 “今日来找三娘除了姑姑的事情，我还有一事想求三娘帮忙。”楚拾衣知道莫三娘性子直爽，也就没有客套，直接说了自己的来意。 “可是为着北郊染坊的事情？”莫三娘微微一笑，道，“这苏城虽大，但消息传得却快，昨天杨啸风带着人到南郊染坊打了一架的事情怕是已经传遍全程了，早上纺庄的绣娘纺娘还在议论这事儿呢。” 楚拾衣有些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怕是她反而是最后才知道这事儿的人了。 不过一路上她倒也听路人在议论，褒贬不一，有说杨啸风任性妄为的，有说他有骨气有傲气的，甚至还有传杨承祖病重在床，他们兄弟两个为了争夺家产终于闹翻了脸的，叫她听得是哭笑不得。 杨婉馨还一直问着这事儿，听楚拾衣说了之后一脸担忧地说杨啸风斗不过杨啸云，也让楚拾衣劝着些杨啸风，莫要与自己兄弟撕破了脸。 杨啸云做了什么，杨婉馨自然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也定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楚拾衣一概都应了下来，也不打算与杨婉馨说太多。 知道得太多并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杨婉馨的日子已然过得那么辛苦，何苦再给她心里添堵。 “啸风是决定了要好好打理染坊，这首要的一件事情便是要给染坊备货，我立马就想到了三娘，怕是北郊染坊那边的布匹还得麻烦三娘了。” 莫三娘点了点头，回道：“上回我也说了，北郊染坊需要多少布匹尽管派人拿了单子来便是，纺庄自然会给备好。如今你又给我送了这么一个大宝贝来，我又如何会不答应呢？” 说完，莫三娘停顿了片刻，接着又道：“这样，冲着你的面子，日后北郊染坊的布匹比别家少一成，也算是我回给你的谢礼了。” “这怕是不大好吧？”楚拾衣有些惊愕，莫三娘能答应供给北郊染坊的布匹已经让她心满意足了，又何曾想过与她再讨价还价。 “有什么不好的，整个东桑纺庄都是我自个的，价钱还不是我说了算，也不过是少挣那么一些，差不了那几个字儿。” 莫三娘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长期供应布匹，那些小钱往时日长了算，可是少了不少。 但莫三娘都这么说了，楚拾衣若是再拒绝就是犯傻了，当即应了，再三谢过了莫三娘。 而此时杨啸风才方醒来，迷迷糊糊要了水喝，转头见外头日头已经升得老高，当即翻身下了床，一边问浅香：“现在什么时辰了？” 浅香瞥了一眼窗外，回道：“差不多该是巳时了。” “怎么不叫醒我？”杨啸风有些责备地数落了一句，让浅香赶紧伺候自己洗漱。 浅香只觉得委屈得很，回了一句嘴：“是小姐不让叫醒你的，说是三少爷喝了这么多酒，又差不多是一夜没睡，让你好好睡一觉。” 听浅香说到楚拾衣，杨啸风才注意到楚拾衣并不在，又问了句：“她人呢？” “小姐一早便出去了，说是往东桑纺庄跑一趟。” 想到楚拾衣说过与东桑纺庄的莫三娘有些交情，估摸着她是去说供货的事情了，杨啸风更是不敢耽搁，连饭也没顾得上吃，匆匆便去了染坊。 杨啸风一走，浅香一个人闲在屋里，想着收拾一下，给楚拾衣整理首饰时却动了别的心思。 楚拾衣身在玉石世家，身上的首饰自然大多都是玉石的，且楚奉业与楚唯向来宠着她，有什么贵重稀罕的东西都是先给她留着的，所以楚拾衣的每一件首饰都精致贵重价钱不低。 浅香这些日子极注重自己的外貌，用给钟万福看病剩下的钱买了几套衣服，一些胭脂水粉，还勉强买了几件还算精致的首饰，但那些首饰便是全加起来也抵不过楚拾衣一支簪子贵重。 看着那些平日里她小心翼翼都不敢碰一下，生怕给摔了的收拾，浅香犹豫了半晌，忽然转身走到门看了看外头，接着将门关上，又回到梳妆台前坐下，挑了一对耳环，对着铜镜便戴上了。 那张顶多算是清秀的脸在一对翡翠耳环的映衬下仿佛也变得明媚了些，浅香心里又紧张又兴奋，忍不住又找了一支玉簪，小心翼翼地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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