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蓉还在佛堂念经礼佛，忽然便听到外头一阵喧嚣，没一会吴姨便走了进来，在周蓉耳边轻声道：“婉茹小姐来了，在外头吵嚷呢。” “她怎么来了？”周蓉眉头一皱，转动着佛珠的手停了下来，“又是为着什么事情？” “说是为了三少夫人来的。” 周蓉有些不耐地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让她等着，便是天大的事情也得等我礼佛完了出去再说。” 吴姨见周蓉闭上眼睛继续念经，便转身走了出去，听杨婉茹还在屋里大声说着什么，连忙上前道：“小姐，老夫人还在念经呢，你小声些，有什么事情等老夫人出来了再说吧。” 知道周蓉对礼佛极为看重，闻言杨婉茹也不敢再大声，只拉着吴姨道：“吴姨，外头都说楚拾衣什么，你可知道？” 吴姨眼神微微一闪，低下头轻轻回了句：“近来我都陪在老夫人身边，也没出去过。” 言下之意，外头说什么她根本不关注也并不想知道。 杨婉茹瞥了吴姨一眼，阴阳怪气开口道：“吴姨，我敬重你在我娘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但有些事情改劝我娘还是要劝劝的。” 吴姨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模样，随口回了句：“老夫人心里都有主意，倒是轮不到我多嘴。” 杨婉茹还想说什么，刚开口，后脚赶过来的张漫云便上前拦住她，低声说了句：“婉茹，这事情都过去了，家里头好不容易安生了些，你就别添乱了。” “我这怎么是添乱呢？”杨婉茹声音提高了几分，颇有些气恼道，“按我说，就是娘跟嫂子太过纵容啸风跟那楚拾衣了，什么事情都由着他们去，才将杨家闹得鸡犬不宁的。” “他们有没有将杨家闹得鸡犬不宁我不知道，倒是你，回来一次便要闹一次，你是想早点气死我不成？”周蓉忽然推开佛堂的门，一脸怒意地看着杨婉茹。 见周蓉手里还拿着佛珠串，吴姨心下暗暗叹了一声，这分明是佛经还没念完便出来，想必是当真生了气。 “娘，怎么能说我在闹呢，楚拾衣被山匪劫走，在帽儿山上待了整整两日，虽说人是回来了，但是外头都说……” “外头说什么那是人家的事情，我们还能管得了别人的嘴不成？”周蓉瞥了杨婉茹一眼，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 杨婉茹却还不肯罢休，跟着周蓉进了主屋，执着地将自己之前没说完的话说出来：“外头都说楚拾衣已经是不洁之人，我们杨家好歹在苏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再留着楚拾衣在杨家只怕会毁了我们杨家的声誉。”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周蓉气得拍了拍桌子，恨不得现在就将杨婉茹赶出去。 张漫云一看周蓉还不肯相信杨婉茹的话，便连忙装着出来打圆场道：“婉茹，人平安回来了也就是了，别的就不要追究这么多了，就算拾衣真的已经……她毕竟是杨家的媳妇，日后还得为杨家开枝散叶呢。” 杨婉茹倒是没辜负张漫云的厚望，当即顺着她的话道：“开枝散叶，就不知道是为谁开枝散叶了。” 周蓉听到这一句，面色不由得变了变，那些风言风语她是可以不在乎，但若关系到传宗接代的事情，她就不得不重视了。 见周蓉沉默了下来，张漫云眼神微微一动，又道：“婉茹，你这说的什么话，拾衣若真怀上了孩子，那孩子自然是啸风的，还能为谁开枝散叶？” “那可指不准，若楚拾衣当真被那些山匪玷污了，这生下来的孩子指不准就是……” “住口！”周蓉沉着脸呵斥了一声，随即又沉默下来。 张漫云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便犹豫着开口道：“娘，虽说这样怀疑拾衣有些不大好，但是婉茹说的话却也不无道理……” 周蓉沉吟片刻，到底是担心传宗接代的问题，终究是动摇了对楚拾衣的信任，皱着眉道：“那你们说应该怎么办才好？” 这清白的问题最难说清楚，便是他们有所怀疑，但楚拾衣一口否认，她们也没办法确认不是？ 张漫云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既然都是说不清楚的，那她一口咬定楚拾衣就是被山匪玷污了，这事情一旦闹大，楚拾衣必定无法在杨家立足。 “娘，不若我们先将拾衣叫了来，问问她在帽儿山上那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事无巨细一一都说了，我们自然能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被玷污。”张漫云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仿佛已经看到楚拾衣被逐出杨家的画面了一般。 年后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杨啸风已经好几日没去染坊，铁柱一早就送了染坊的账目来，又说位与杨家合作多年的商人下了单子，杨承祖给划到北郊染坊去了，要的布匹数量不小，铁柱怕出了差错，特意将单子给杨啸风送了来。 染坊还有很多事情要盯着，铁柱将东西送了来便赶着回去了。 “爹会将这么重要的单子交给你，显然是对你抱有极大的期望，这单怎么着也得做得漂亮些。”楚拾衣看了看记了好几页的订单，面上露出一抹微笑。 杨啸风却是有些不以为意，没好气回了句：“我对染坊伤心又不是为了迎合他的期望。” 楚拾衣瞥了他一眼，笑意更深，他这人就是这般，分明很想得到杨承祖的关注，偏又死鸭子嘴硬。 不过杨啸风虽然嘴上这么说，心下对这一单却极为看重，细细看了单子，不由得有些担心地说了句：“蔷薇锦要了一百二十匹？染坊的伙计就没有擅长染蔷薇锦的，这么大的数量，怕是有些难度。” 蔷薇锦布色为浅黄，布匹上的蔷薇是用特殊的丝线织成，不易上色，但也会使得布料上色不均，若是烫布时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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