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午宴直到申初才结束。含芳将带来的礼物交给季李两家人,打发小骆驼去李家道歉,就陪卢雁逸步行去德远堂看看。
虽然卢家经历了一场变故,但店里还是井然有序,丝毫未变。大苏和含蒲正在忙着,见他们来了,都是惊喜万分。
卢雁逸问了店里没什么大事,就又嘱咐了众人几句。看天色已经快黑,小骆驼赶车来了,就说:“现在回乡下还来得及,别再耽搁了。”
含芳点点头:“让小骆驼送我去就行了,你留在这里吧。”又对大苏说:“妍妹妹那里,我实在没时间去看她了,回去替我带好吧。”
说毕,就出门上了马车,往乡下驶去。
见到一众亲友,含芳也觉得十分亲热,几家人都聚在卫家的酒馆里,谈话谈到三更天,还都是意犹未尽。
天亮了,含芳略带疲惫地起身:“我得回去了。以后有机会,你们到京城来咱们再叙,我爹娘也总惦记这里,知道大家都好,就放心了。”
众人都落下泪来,将含芳送上马车,还都站在那里不离去。
回到德远堂,卢雁逸就催促她准备动身,季李两家人都来送行,李若苹走在最后,不似从前那样有兴致,眼圈泛红。
直到即将上车之时,半日未曾开口的小骆驼,忽然跪了下去:“卢大哥,卫姑娘,我有一件事求你们!”
“有什么事慢慢说,”含芳忙把他拉起来,“你不说,我也猜到了几分。”
小骆驼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你想留在这里,是不是?”含芳笑道:“昨日我和你卢大哥都商议过了,觉得这倒也是一件好事,你和苹妹妹似金童玉女,以后就好生过小日子吧!”
“多谢卫姑娘!”小骆驼几乎要哭出来,强忍着就又要磕头。
含芳忙拉着他的手:“以后我就把苹妹妹交给你了,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告诉我和你卢大哥,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助的。”
“说到底,都是缘分。”樱花笑道:“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卢大哥,卫姑娘,请让我再送你们回京城一次吧,”小骆驼忽然说:“这么远的路,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好。”
卢雁逸犹豫了一下:“也罢,不让你送你也不依,那就说定了,返京后你就回来。”
小骆驼高兴的连声答应,坐上了马车,含娟拉着妹妹的手不肯松开,哭的像个泪人一般。
“大姐,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含芳心里也是难过:“别哭坏了身子,小外甥谁照料啊?”
眼看太阳高悬,卢雁逸催促了几次,含娟方才撒手。随着马车驶远,含芳才觉得心情稍平复了些。看看身旁的卢雁逸,面色有些沉郁。
“发生什么事了?”
“方才得到消息说,那日在南苑幸存下来的六个人,已经死了五个,都是中毒太深,救不过来了。”
“那还剩最后一个人呢?”含芳忙问。
“他还好,算是保住了性命,毒素已经全部清除,只不过两条胳膊都已经失去,眼睛也失了明,”卢雁逸声音越发低了:“我已命人将他送去远处,妥善安置。”
“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和他们一样?”含芳将小手放在他宽大的掌心中:“都是为了江山,为了太子,自身却陷入险境。”
“你不要担忧,”卢雁逸将那双小手攥住:“我已经有了主意,你只要安心地等我的消息就好。”
“有你在,我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含芳将头靠在他身上,无论如何,只要两人在一起,她就时刻感到安心。
回到京城,卢雁逸先送含芳回家,然后就去了宫中。
卫伯丁夫妇喜出望外:“自从接到那封信,就再没了消息,真真叫我们牵肠挂肚。”
“爹,娘,我还给你们带了些好东西呢!”含芳说着,将包裹打开来。
“这是什么?”何氏揉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不是咱们老家的野菜么?”
“是啊,”含芳笑说:“这都是大姐采的,托我捎了来。”
“你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何氏忙说:“难道你回老家去了?”
含芳找了个借口:“当时有两种药材找不到了,就让我们俩去外省寻找,正好趁这个机会,就回了一趟老家,看看大姐。只是没办法告诉您和爹。”
“你大姐可还好?孩子也都健壮吧?”
“都好,”含芳笑容满面地说:“还有若亭哥一家也看见了,我还抽空回了一趟乡下,三婶他们都问您和爹好呢。”
卫伯丁夫妇絮絮地问着故乡的一切事情,总也说不完,含芳口中虽然答着,心思却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宫里。
日落黄昏,仍然没见卢雁逸过来。含芳待父母都睡下了,随便拿了本书,坐在厅上翻着,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月挂中天,女仆正准备去关院门,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前院传来。
含芳蓦地一惊,将书抛下,就急急地走下台阶,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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