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秋风萧瑟,十多道身影从暮色中飞来,仿佛带来无尽的寒意,就在半坡之上,呈包围之势,将这一家三口围了起来。
为首者,一僧一道。
那老僧身披大红金线袈裟,白眉白须,始一到就盘坐于一方青石上,低眉垂目,手持念珠,寂然不动,令人高深莫测。
道姑身形削瘦,年约五旬,衣袂飘拂之中,颇有出尘之态,只是她脸色格外阴沉,站在那里,目光中更是一片森然。
那女子见该来的终是来了,反倒平静下来,目光一一扫过诸人,最后停在了道姑身上,叹了口气,慢慢向她走去。
与此同时,一人飞身而上,手指微屈,一道符光弹向青年男子,青年只是冷笑。他既然答应了妻子不反抗,便不再躲闪,任那道符光没入体内。
那是一道禁制灵符,青年登时瘫软在地,出手之人未得道姑允可,却也不敢就此取了他性命,只是给青年种下禁制,令他无法动弹。
那女子走到道姑身前,跪下道:“师叔!”
道姑本来阴沉的脸色,此时变得更加阴森,冷冷道:“你还有脸叫我师叔?”声音尖锐,如同金铁交错。
那女子垂首道:“弟子罪孽深重,原没想师门原谅,弟子,弟子任凭师叔处置。”
道姑鼻中冷哼,铮的一声清鸣,一柄古拙长剑横空,突然虚浮于女子面前,剑身通碧,流光溢彩,将她苍白的脸也映照得明灭不定。
“是,师父的碧落剑!”那女子声音发颤,充满了绝望。此剑正是他恩师的随身法器,见剑如见人,此刻人未至而剑来,一下子斩尽了她心中仅剩的一丝企盼,心如坠冰窟,无处不发凉。
“你明白么?”道姑面无表情,不含一丝感情的道。
那女子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对着长剑磕了三个头,左臂环抱着婴儿,右手忽然握住了碧落剑,心中不禁柔肠寸断:“师父将此剑交于师叔手中,那是再也不想见我了,她老人家对我期许太高,可我却不争气,惹得她伤心失望。我只道还能再见师父一面,那时便可求她饶恕我的孩子,可是,现在……”
她低头望了孩子一眼,只见宝贝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冲她笑。他那里又知道自己的母亲命在顷刻之间。
那女子心中一动,跪倒在一直垂目盘坐的老僧面前,咽声道:“苦慧师伯,您老人家大慈大悲,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老僧苦慧白眉一动,口宣一声“阿弥陀佛”不由望向道姑。
道姑寒声道:“魔门孽种,斩草除根。”她说话声音本就刺耳,这几句更是令人不寒而栗,那婴孩被她一吓,又哇哇啼哭起来。
青年倒在地上,怒骂道:“呸,什么狗屁名门大派,行事比魔门中人还要狠毒,我们所犯之事,我们自会承担,小孩儿犯了什么错,你们也不放过?”
那女子叹了口气,回望爱郎一眼,目中柔情似水,说不尽的温柔。她轻轻摇着怀中的婴孩,轻语道:“乖宝贝,乖儿子不哭,有妈妈在呢,不怕,妈妈疼……你。”
一股鲜血溅出,洒在婴儿的襁褓之上,那女子身子慢慢倾倒下去,就此横颈自刎。
青年眼见爱妻自刎,悲痛欲绝,如一头受伤的苍狼悲吼,不知从何处涌来一股大力,一跃而起,扑向妻儿。他身旁一人本欲拦阻,只是眼见这人伦惨变,心中不知如何,竟是不忍。
青年扑到爱妻身侧,轻轻将她上身扶起,眼中泪如泉涌,那女子还未断气,望着他微微一笑,柔声道:“来生再……做……做夫妻!”头一偏,就此气绝。
“好,好,来世再做夫妻!”青年神志已有些昏乱,目赤如血,忽然仰天大笑,一把抓住妻子手中的长剑刺入心口。
众人中除那道姑和极少人之外,其余个个神情落寞,脸现不忍之色。一直不曾开口的老僧苦慧眉头微皱,低声诵经,超渡逝者。
旷野寂寂,那婴孩的哭声伴着远处几声夜枭哀鸣,显得更加悲惨凄凉凉,众人各想心事,一时皆是沉默无语。
良久后,那道姑喝道:“翟风!”
一个年轻弟子应声而出,恭敬道:“弟子在!”道姑淡然道:“你去一掌了结了他,免得听得人心烦。”那翟风应了声是,却踌躇不前。
道姑怒道:“还不快去?想在这里呆一夜么?”翟风实是不忍出手,但师父素来严厉,说出来的话从不敢有违,只得勉强迈步。
忽听苦慧道:“阿弥陀佛,且慢!”翟风本就不愿,乘机止步,众人皆向老僧望去。
苦慧向那道姑道:“静玄子师妹,可否听老衲一言?”
道姑静玄子细眉微皱,道:“请讲!”
苦慧道:“老僧适才在想,魔道中人凶戾邪恶,杀了他们,那本是拯救天下苍生的大功德,并无过错。只是我等正派中人也不能杀戮太重,不说其他,至少会影响修行。何况这个小孩儿实是无辜,若然杀了他,那我们与魔道中人实无两样。”
静玄子一脸不渝,心想:“我自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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