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过路引、经过盘查,陆承宗带杨简踏进京城。
放眼望去,高墙碧瓦错落有致,青石官道宽阔整洁,贩夫走卒穿流涌动——这帝都气象,果然是繁盛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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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在哪儿?”杨简凑在车头,眼睛都不够使了。
“前面——此时被房子挡着,看不到。”陆承宗指道:“就算到跟前也只能远远望着,哪容你近前?”
“噢,看看也好啊……”杨简问道:“咱们这是去哪儿?”
“先去找个老师傅,他是打造兵器的名匠,叫鹿金锤……”
“鹿金锤?”杨简道:“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陆承宗讶道:“你不一直在山沟里窝着吗?”
“当日在蜈蚣岭被救,听那捕头与苏老先生聊天时说过——”杨简道:“张捕头那口镇铁宝刀便是请京城鹿师傅打造的!”
“噢……”陆承宗点头道:“这捕头也算是下血本了——又找镇铁、又请鹿师傅的……”
“对!把积蓄花光、还欠了不少钱——”杨简道:“说找好几年,才找到指甲大的一点儿镇铁……”
“才指甲大啊——”陆承宗笑道:“我当多大呢!”
“镇铁不是铁中之精吗?极为难得……”
“对对!是难得、难得……”陆承宗敷衍道。
“咱找鹿师傅——”杨简道:“也是打造兵器?”
“我?我哪用得着他?”陆承宗扬头道:“我都自己来!”
“吹牛吧你就。”
“吹什么?回头见到他你问问——”陆承宗笑道:“我的手艺如何?”
“那你找他做什么?”
“一来是拜访一下老爷子!二来是打听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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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乘大车在城中行了半日,终是来到城西一座小院跟前。
跨进院首,只见两名伙计正在院中闲坐。见杨陆二人进来,一伙计起身道:“打造兵器么?先去东屋找我师兄……”
“我来找鹿师傅!”陆承宗高叫道。
“师父他今天不会客!如果你的材料好、银子足……”伙计道:“先去东屋记下,等哪天……”
“在下天机镇陆承宗——”陆承宗一扬下巴,笑道:“你进去通报吧!”
“呃……”听说是天机陆家,那伙计犹豫道:“好,你等一下!”说罢跑进内院。
不一时,那伙计跑出来叫道:“陆公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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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杨二人随伙计来到后院,只见葡萄架下、竹椅上半躺着一名老者。这老者粗胳膊粗腿、满面红光,此时天气还不甚热,却是敞胸露怀、腆着一口锅般的大肚子。
“鹿师傅!好啊!”离着老远,陆承宗笑着招呼。
“小家伙!来来来——”鹿金锤半欠起身子,笑道:“你怎么来了?”
陆承宗两年前跟随陆良甫来京城找过一趟鹿金锤,盘桓数日,与鹿金锤混得极熟。
“我这不是看您老来了!”陆承宗介绍道:“这是我师兄,杨简!”
“噢!”鹿金锤向杨简点点头,又向陆承宗道:“师兄?什么师兄?”
“别提啦!唉——”陆承宗找来两个板凳,分给杨简一个,道:“我爹把我塞到金刚寺苦修去了!”
“哈哈哈!”鹿金锤笑声洪亮,声震瓦宇:“你小子——受得了吗?”
“吃糠咽菜!谁受得了——”陆承宗苦着脸道:“这还好说,还不让我碰家伙,憋死我了!”
“那可够难熬的!”鹿金锤同情道:“我一天不碰家伙,就浑身难受、怎么着都不对劲……”
“您这不闲着呢吗?”陆承宗四下打量道:“怎么不打个物件玩玩?”
“都让伙计轰走了!”鹿金锤不耐道:“价钱好说,没好材料找我干嘛?若只是些粗笨活计,随便找个铁匠不就得了?我鹿金锤三个字,落在地上那得砸个坑!”
“那是那是——”陆承宗奉承道:“到您老这境界,莫说凡品,就算逸品也看不上了……”
“是啊!好东西越来越少,难呐——”鹿金锤叹息道:“你小子最近又鼓捣什么好玩艺了?”
“我?”陆承宗想了想道:“也没啥新东西,有个大家伙您看看?”
“看看——”鹿金锤勉强提起一丝兴趣,道:“啥?”
陆承宗右手掏进左袖摸索片刻,从乾坤袋中甩出件巨物,“咣当”一声砸在地上,激起丈许尘土——杨简定睛看去,正是那挖地道用的“钻地龙”。
“这大家伙叫钻地龙,挖土用的……”陆承宗向鹿金锤介绍道:“您看外面这些硬梁,全是精钢所制……”
“行行,不错……”鹿金锤饶有兴致地观看钻地龙,笑道:“你小子于这些歪门邪道上,倒是颇有造诣。”
“啥叫歪门邪道啊?”陆承宗显摆道:“您看,除了挖地之用,这钻地龙还能演变成一件武器,呃……就叫……龙尾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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