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都大半年了,他还是时常这样,有时候把自己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摸过身上的伤口,是不是问一句“疼不疼”,早就已经不疼了,伤口已经结痂,虽然遍布全身,可看见如今这样,不管多大的疼痛,都已经被掩盖。
“你什么时候才告诉我?”自己这么心疼,难道她看不出来吗?
扶几身体一震,似乎不想回答,抬头看他的脸,嘴唇抿成一条线,不说不笑,现在终于知道容人是跟谁学的,简直就是翻版!
“那两年,我在冰玉床上,也不知睡了多久,有一次醒来,看到身上淤痕,我把那些瘀痕划开,发现血液是黑色,后来我慢慢知道,大概是因为美人草,我身体里的毒素,汇聚在一起,这里一处,那里一处,遍布全身,我便把每一处都划开,后来我觉得困,又躺回冰玉床上,这大概也是我为什么这么快醒来的原因吧……”其貅没说话,扶几也不敢动,过了许久,其貅默默下床,点燃屋中的灯,坐在桌边,背对着扶几,和以前不同,他的腰不再笔直,而是微微弯曲,仔细一看,像是在微微发抖。
扶几知道他这是在难过,赤着脚下床,绕过桌子,慢慢捧起其貅的脸,从来没看到过他这副模样,眼睛微红,眼里没什么精神,上唇抿着下唇,也不说话,就那样沉默。
第一次看到这副模样,心里酸麻麻疼:“心疼啦?”
若是放在平时,扶几这么不要脸的问,其貅定会把头转到一边,要多傲娇有多傲娇,现在却是态度诚恳,望着身前人的脸,一字一顿道:“心疼。”
哎呦我的天耶,这样勾引我真的好吗?扶几怕他一直想着这件事,搂着其貅,好一阵亲亲抱抱,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儿,力气就用到了别处,完全忘记了伤心……
倒在床上的扶几:……
几日后,景色写来一封信,扶几看完脸色凝重,其貅有些担心,拿来一看,内心气愤:“这样的人,不配做你的父亲,他们都以为你已经薨逝,大可不必理会。”
忽然想起师父的话,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弃婴,也本就是个弃婴……,现在突然告诉自己,其实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朝廷命官,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我想见见他。”
大理寺卿苏州看到来人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已经薨逝两年的人,竟然完好的活在世间,除去那些掩饰,眼角的花纹暴露出来,像是女子的故意画出来的点缀,和当年一模一样。
“苏大人倒是来的早。”这么多天整理,心情已不再像当初那样沉重,看他的模样,像是早就知道,只不过现在被景色调查出来而已,“苏大人看我,像是看故人。”男人还不太老,但已经不再年轻,年过半百,两鬓微斑,岁月在苏州的脸上留下痕迹,看来任何人都逃不过。
扶几一出口,苏州就明白:“我以为不说,娘娘就不会知道。”
“我的儿子很聪明。”从苏州时常向景色和不离问这问那,景色就感觉到不对,动用恨晚楼,用了些特殊手段,总算是查了出来。
“你的母亲死于难产,她是个漂亮的女人。”
“闻名一时的帝都美人,公主明霞。”这并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我听宫中的太监和宫女说过,让人艳羡一时。”
“没想到,有一天你会成为太后,你的儿子会成为皇帝……”
“从被丢到乱葬岗的那天起,一切都有可能。”苏州怔住,不发一言,“可我不恨你,我过的很好,你没有对我付出,同样也没有向我索取回报,很公平。”
再好都成为过去,如今要的,是忘记过往,一切朝前看,好好的生活。
从那天之后,苏州再也没来过,扶几心情好的不得了,不过有些可惜,不能正大光明的告诉别人,自己就是武扬皇太后。
其貅和平时一样,早早的就起床,厨房有老妈子送来药汤,按时喝下,味道还是很苦,算了,苦也要喝。
刚刚捏住鼻子,药汁还含在嘴里来不及咽下,有人推门而入,敢直接来这房间的,除了其貅哪还有他人。“在喝什么?生病了 怎么不告诉我?”
“没有生病,这是补药。”
其貅点头离开,一直到晚上,都没看到过他,直到深夜,扶几已经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身边仍旧没人,刚说起床找找,忽然听到声音,有人在喝水,扶几心里一梗:原来在房间,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么晚了不睡,在那里干嘛?
“你怎么了?如果不舒服……”
“我很好,”其貅背对着扶几,放下茶杯,杯子与桌面发出一声“砰”的声响,“阿几,你想怎样都可以,千万不要伤害自己,如果这样,我会心疼……”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清浅。
扶几心道“不妙”,想要解释却无从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其貅转过身来,眼睛里有血丝,看过来的时候眼睛里有烛火跳跃:“今早去厨房,问了厨娘,托厨娘去问郎中……”像是痛极了,他抬手捂着胸口,缓缓吐出一口气,“时间不早了,明日还要上课,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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