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耿没有回答她这句话,算是默认了,潞娘子将他迎进店中,顺便把门扉合上。
“春夜寒凉,郎君先坐一会儿,妾去倒一杯热茶来。”说罢,潞娘子便转身进了内舍。
刘耿插着手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目光却看着那一扇破了个小洞的窗子。
“刚煮的茶。”潞娘子端了一碗茶出来,略带歉意的说:“前些天刚酿的新酒还没有拿出来,妾这就去打酒,还请郎君稍等。”
“店里只有你一个人?柳三郎不在么?”刘耿举着茶碗,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三郎去慈济院了,顺便采办货物。”潞娘子答道。
“如此。”刘耿低头抿了一口茶,没有再开口继续问下去。
潞娘子见他从容安静地坐在那里,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才缓步走入后院。
刘耿见她离开,整个店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还有潞娘子的味道正在远去,其他的……
刘耿深吸了一口气,径自挪动起自己的轮椅来,他去的方向也是潞娘子去的后院。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柳三家的后院,这院子其实比前厅还要宽阔,夯实的黄土地,两条回廊连接着对面的三间房,最东边还有一间看上去夯实得很牢固的小屋,从味道来看,那似乎就是潞娘子去的仓库。
右边回廊外侧还有一个鸡舍,里面养着鸡鸭若干。
左边回廊还有一个猪圈,里面还有两只正在哼哧哼哧地吃着什么肉猪。
家禽家畜的味道迎面而来,刘耿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复杂的味道充斥着鼻尖,可刘耿只向着其中一股味道而去,他的目标是离仓库最近的那个房间,也就是第三个房间。
刘耿推开门,屋内堆放着很多杂物,还有床榻几案,看样子是暂时给人留宿的地方。
可是因为没有人住,所以这间房也渐渐变成了杂物间。
刘耿进入屋内,屋内有很多灰尘,看样子这间房不会经常被打扫,也不会经常开窗开门透透气。
可是……一间看上去没住人堆满杂物的房间,地上却留有很多痕迹。
有脚印,有泥渍,有杂草……这些东西都证明了这间屋子是经常有人进出的。
经常有人进出的房间,却不打扫,杂物乱堆,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没有进去的冲动,也不会让人觉得这里会有人活动出入。
可地面上的痕迹与它“装饰”的表面是完全矛盾的。
刘耿想到第二愔那张苦恼的脸,她所谓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其实他也有。
房间的东北角是一张床榻,她的前方有一张几案,他上前摸了摸,那几案上几乎没有什么灰尘。
刘耿费力地将几案挪开,一条清晰的缝隙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敲了敲地面,是中空的,看来下面有暗格,甚至是……暗道。
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就是那股味道吸引他到这里来的。
刘耿在地面上摸索着,果然摸到一个暗扣,是由上拉开的暗门。
这道暗门只是一层薄石板,打开并不困难,这道暗门一打开,那股味道便更加清晰的扑面而来。
那应该也是属于某种动物的味道,幽黑的暗道里传出一阵阵“咔嚓咔嚓”的声音,细小却杂乱无章,就像地狱恶鬼在啃食人的骨头。
“妾知道大王的嗅觉灵敏,却没想到真的这么灵。”潞娘子站在门口,她左手举着一盏灯,照亮了她的半个面庞。
她正在笑着,和往常一样,让人感觉亲切如春风拂面。
那一只被烛火照得忽明忽暗眼睛里,却带着让人颤栗的寒意。
那双空洞的眼睛,就像刘耿眼前被打开的那道幽黑的暗道。
潞娘子背在身后的右手也伸了出来,她手中握着一把弩机,弩机上银亮的箭头泛着和那眼神相似的寒光。
“看来要劳烦大王在妾这里稍待一段时间了。”潞娘子举起弩机,唇边的笑意比往日更浓。
天上又下起了小雨,一滴滴如牛毛一样打在脸上头上,第二愔忽然觉得有些冷。
她刚刚跑去村口待了一会儿,没有任何理由,她就是觉得应该去那里看一看。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做,每个人都被调去不同的地方了,可村口却只有两个看守的侍卫。
应县三面环山,要出去只有这一条路,可这里反而变得最空旷。
她的心里莫名有些焦躁,她不能在这里待多久,得尽快回到县衙去。
可她刚回到县衙,就发现刘耿不见了。
“九……看见何曹掾了吗?”第二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狂乱的心跳让她觉得眼前的景象似乎都在晃动。
一名县衙里的厅子被第二愔揪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打人了。
“没……没看见。”那人颤巍巍地答道。
第二愔问了一路,终于有人说曾见过刘耿的踪迹。
“我就看见他一个人出去了。”说着那人还指了一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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