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愔陪着刘耿从九月就开始逛整个泗水国,等他们看够了玩够了偶尔管管闲事也管够了,回到泗阳已经十一月了。
年底就要到了,大家都换上了厚衣服。
泗水虽然地处东南,但带着湿气的冷意也是格外慑人的。
第二愔在王府中自然还是做侍卫打扮,不过不当值的时候她不会在窝在自己房间了,而是见缝插针的就往刘耿的书房里去。
一来是学习看书,二来还可以蹭蹭暖炉。
刘耿的房间向来是整个王府里最暖和的,即便刘耿现下身体里的残毒已祛,他的房间还是习惯性地熏得又香又暖。
第二愔抱着那厚厚的卷轴,却不像往常那样认真,而是有点心不在焉。
刘耿也能感受到她时不时投向自己的目光,放下书卷对她说道:“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额……我想……”第二愔想着早说晚说也是要说的,索性赶紧说了吧:“我想回家。”
刘耿愣了一下,然后才点头道:“是啊,快要过年了,你也好多年没回家了吧?”
“嗯。”第二愔讨好地凑向前,一双眼睛亮晶晶:“大王答应过属下,要给属下放假的吧?”
刘耿点点头:“嗯,你可以回去。”
第二愔还没来得及蹦跶呢,刘耿的声音又悠悠传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嗯?”
“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哦……嗯?!”
“属下是要回家过年……”
“我知道啊,你忍心丢我一个人在这偌大的王府里孤零零地过这个年吗?”刘耿明明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可第二愔就是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眼神里的光芒给刺瞎了。
“好好好,大王说什么就是什么!”
年关前半个月,第二愔带着刘耿回了陈留郡,王府里只剩郑豫新和宋长史抱团取暖,其他人自然是主上往哪走我就往哪儿走,所以年承安、昂野和林经年照旧跟去,至于赵琚还陷在一堆繁杂的公事中无法抽身。
第二愔只觉得自己现在是被刘耿越养越娇气了,她本来可以骑马的,可刘耿只说了一句“外面冷”,然后投来一个幽幽地眼神,第二愔就非常自觉地缩马车里了。
“九郎,后面这几车拉的是什么啊?”第二愔发现身后还跟着一串长长的马车队伍,只是除了驭手又没有人乘坐,不禁好奇问道。
刘耿头也没抬,十分淡然地翻看着书卷:“新年礼。”
“啊?”第二愔听得可是清清楚楚,难不成这礼是送自家的?
刘耿抬起头来,十分认真地看着她:“新年去拜访,难道不该带礼么?”
“可是……”也太多了吧?!刘耿是不是太有钱了?!
“放心吧,不是聘礼。”刘耿说完这句,又垂眸看书了。
第二愔一下就无话可说,乖乖地闭了嘴。
一路往西行,经过楚国和梁国,大队人马走走停停,也不过只用了十余日就到达了陈留郡。
王家老家在陈留郡济阳,算是比较靠东的了。
王宗毓已经是一品辅国大将军,五年前因为那件事,王宗毓一下连丧二子,顿时便觉得心灰意冷,乞骸骨归乡之后,先皇便赐封了陈国公,享食邑千石,差不多也是公主的待遇了。
不知是不是近乡情怯,还是许久未见家人了,第二愔有些紧张,或者说是兴奋。
刘耿看她完全坐不住的样子,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回家,是一件可以让人如此激动的事。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其实这二十年的人生,他都觉得自己是无根的浮萍,他没有“家”,他只有“东宫”,只有“王府”。
越靠近王家,第二愔脸上的喜意就越明显,刘耿看着看着,自己也有些焦躁起来。
他这样去见王家人,应该没事吧?不算失礼吧?礼物带够了吗?
一边这样想着,刘耿一边整理起衣襟鬓发来,连衣袂都扯得平平整整。
第二愔瞥见他的小动作,心中发笑——原来他们大王也会有紧张的时刻?
又不是真的去下聘求亲……哎呀,她在想什么呢?害不害臊?!
这两人各怀心思,马车便已经停在了陈国公府门前。
第二愔一下就从马车里蹦了出来,惹得一旁的一位娘子连连叹息:“还是这般莽撞。”
说这话的便是第二愔的二嫂,也就是王家长子王令宫的妻室卢氏,卢氏膝下有一子名唤攸宁,是王家的长子嫡孙,现年也不过十三岁。
王攸宁站在卢氏身边,一见自家小姑姑,便欢腾地蹦了过去,但又想到自己已经十三了,算是个大人了,不该如此不稳重,便又在马车前止住了脚步,只是欢喜地叫了声:“七姑姑!”
一个小小的人儿一下扑进第二愔的怀中,脑袋的位置刚好到第二愔的腰间,不用看第二愔也知道是谁:“嘉卉长高了不少呢!”
王嘉卉是王家三子王令商的独女,今年不过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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