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耿被软禁之后,除了奉旨调查此案的范璆鸣可以进出王府,府中其他人就不能随意进出了。
当然也包括崔云旗、魏凌这样的下属官员。
刘耿倒是一切如常,见他如此,府中之人也只好一切如常了。
因为刘耿总是这样镇定自若的样子,在他身边待久了就会觉得好似天塌下来也会有人顶着,一切祸事都会平安无虞地过去。
范璆鸣偶尔会来,不过来了也只是和刘耿喝茶下棋,没有半点查案的样子。
“所有人都盯着老夫,若我不时常来你这讨杯茶吃,旁人都会觉得我干领了差事不办事。”范璆鸣摸了摸下巴上的长髯,又落下一子:“老夫也十分无奈啊。”
刘耿看着棋盘上自己越来越不妙的局势,无奈地瞅了范璆鸣一眼;“老师到时候拿不出结果来怎么办?”
“我就说什么都没查着不就得了么。”
刘耿叹口气:“那我的情况就真真不妙了。”
“也是啊,”范璆鸣又吃了刘耿几子,才兴冲冲地说道:“什么都查不到,只能说明你藏得好,那就肯定有问题。”
“不如这样吧,你就随便拿点什么有的没的给我,我好回去交差。”
“老师。”刘耿对于自己这个老顽童一样的老师也是没辙了。
“好啦好啦,你老师我会看着办的,你就像陛下说的,就当放假了。”范璆鸣见这局稳赢,轻轻松松地喝起茶来。
刘耿看他那样子便知他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便也不再纠缠这件案子,倒是想问问别的事。
“老师,二十三年前,就是我出生的那一年,您好像是时任的并州刺史兼散骑常侍吧?”
范璆鸣听他突然问起这事,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才点点头:“正是,你出生了以后我还做了你的王府长史,之后便入了御史台。”
“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范璆鸣的身体微微一震,他抬眸看着刘耿:“好端端的,怎的想着问我这个?”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当年你也在朝中,或许会知晓其中一二。”
“你查到什么了?”范璆鸣听刘耿这么说,就明白了他已经在查珚禔殿的事了。
“我只知道母亲并非死于天火,其他的……还不清楚。”刘耿确实也只知道这个,至于那几个孩子的事,他现在还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
范璆鸣双手撑在膝盖上,片刻之后,手肘才有些脱力似的垂下。
“外臣无诏是不能进入后宫的,我只能告诉你,当晚并没有所谓的天火,珚禔殿的火应当是人为放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掩藏你母亲死亡的真相。”
范璆鸣叹了口气,他看着刘耿,眼神却好似透过他看到了别人:“你母亲也是高昌人,我也是高昌人,所以后来我教导你,也算是为了弥补一些遗憾吧。”
刘耿不知道他口中的“遗憾”是指什么,但从他的话中,刘耿提取到的信息,就是范璆鸣应当和自己母亲认识,否则他不会着重提“高昌”这个早就已经被大晋所灭的小国。
范璆鸣落下最后一子:“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了,你母亲的案子终究还是应该你来查。”
“当时在场的人,只有太后。”范璆鸣的眼中划过一道利光,但很快那道光便被掩盖了。
“或许你可以问问当年她身边的人,或许会有收获。”范璆鸣将茶饮尽,看起来是要离开了:“有什么需求,尽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这局我赢了,下次再来啊。”范璆鸣又恢复了轻松的语气,摆了摆袖子就算是打招呼走人了。
“老师慢走。”刘耿的视线又落回棋盘上,他的白子最终落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刘耿似乎笑了一下,推着轮椅也离开了。
魏凌现在算是明白了之前刘耿跟他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刘耿现在已经被软禁,查案的权力被剥夺,崔云旗属于家属涉案,自然不能再参与调查。
维辟司现在就剩他一个左平,还有第二愔这个司史了。
可第二愔身在王府,也等于被软禁了。
至于自己成为元从司副都知这事,估计陛下是早有这个想法了。
刘耿也料到了陛下会启用自己,他现在两边都能走动,算是个唯一有功夫也有权力办事的人了。
可他现在应该怎么做?
现在矛头已经指向刘耿,最有利的证据,无非是杨敏德提供的那块带有王府徽印的玉佩。
玉佩已经移交刑部监管,魏凌一大早就去了刑部,他人从法曹调到刑部,现在又从刑部调到了元从司,旧地重游,地方他还是熟悉的。
“深宫刺杀一案的证物都在证物间呢吧?”魏凌之前在刑部任的是司门部郎中,不少旧部他都还能利用。
“禀都知,此案关键,因此被独立收纳,一直由邵尚书保管。”
邵明?魏凌微微皱了皱眉,转身便走。
要从邵明那里拿证物,恐怕又要费一番唇舌,而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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