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南柯梦,破浪踏蛟龙。
秋日渐萧索,枫叶正当红。
从天云观一路下来,乌兄弟心中却颇有些快意,三年被缚住了手脚,一朝得解放,乌兄弟有时候觉得是梦一场。赶起路来便不知疲累,好像要把三年没走的路都给补回来。
山上的枫叶红了,武祖山一路走来倒是赏了好一片景致。
这一路上遇到不少往云州城去的人,多是躲避东海战乱去京城方向逃难的人,在云洲人心里,就算是全世界暴风骤雨,云州城也会是最后一块庇护之地。
《云史遗记》说了:紫气罩京师,真龙卫皇城。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路一分为二,不知去向何处,乌兄弟找了个过路人问话。
“老人家,这去临州还有多久的路程?”
“临州啊?恩,临州离这里还远着呢,看见没,顺着那岔路口一路向南走,看你年轻,要是不歇脚,日夜地走,少说也要半个月啊!”
“多谢老人家!”乌兄弟就要走,却被那老人一把抓住,“走路的时候可要长点心,现在啊两边都在抓壮丁去打仗呢?看你这么年轻,要是被朝廷抓去也就当是保家卫国了,可要是被东海的强盗抓去那可就要命咯。”
“多谢老人家提醒,您怎么不跟着逃啊?”
“哎呀,我这把年纪了,还能往哪里逃啊?就是逃到哪里也没自己家里好啊!”老人家弓着腰就颤颤巍巍就走了,“哎,要是仁皇帝在,哪有这破事哦!东海的狗子哟,就是欠收拾啊!”
乌兄弟没再说话,却没走上老人家指的那条路,而是顺着另一条路去了,脚下生风,身形极快,似是那条路的尽头有多少人在等他。
那老人家瞧见了,对着乌兄弟的背影大喊:“哎呀,年轻人,怎么耳朵还不好使呢?走错路啦,那条路不是去临州的,那是去沽州的。”
三年前沽州云沽镇白村发生惨案后,除了一开始官差来过人调查,后来便再也无人问过,也没人敢去,毕竟一村的人都死了,都说那里冤魂不散,阴气太重,常人都不敢走近。好在这里本就是山里旮旯,与世相隔,几年过去,人们早已经忘了那里曾有一个小村子,沽噜河边上曾有两间小屋,那里曾住着一个摆渡的老头子和一个少年。
沽噜河还是那样奔流不止,云白山还是那般巍峨高耸。
圣湖依旧是白雪一片,静谧无声。
却见乌兄弟跪在离沽噜湖边不远处,眼前是两座被积雪覆盖的坟包,各自立着一块石碑,石碑看上去已经有几个年头了,不是新立。
一块碑上刻着“殿前金四卫,穿云柳叶枪”,碑前立着一杆长枪,金头闪闪,红缨灿灿。
另一块碑上刻着“大德三宝寺,盲僧禅心慈!”碑前立着一根禅杖,不动如松,锡环蹡蹡。
乌兄弟跪在坟前,埋头不语,湖水无声,听得到簌簌落雪声,还有远处沽噜湖落下崖去的水声,多少往事随水东流。
这圣湖真是安静。
“白云枫!”
乌兄弟浑身一震,只当是风声过耳,只是这声若清铃,在这空旷湖畔听得真真切切。
“白云枫!”说话的声音离自己近了,伴着一股幽香,是曾经闻过的味道。
乌兄弟站起身,转过去,说话的人就在自己面前,是位女子,手上提着宝剑。
“果然是你,白云枫!”那女子笑了,轻云蔽月,流风回雪,是要把这圣湖的雪都融掉吧。一身白纱飘飘,虽然湖畔已经很冷了,但依旧能感受到女子手上宝剑渗出的寒气!
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救过白云枫的那位神仙一般的女子。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白云枫,我姓乌……”一定是这女子太过美丽,芳泽之前,乌兄弟说话也不利索了,也不敢看着她。
“嘿嘿,白云枫就是白云枫,三年前我救了你,虽然你现在变高了也变丑了,可是我一直记着你的样子呢!”那姑娘说起话来声音轻轻的,就像是圣湖上下的雪,挠在人心上,轻轻的,痒痒的。
“你要不是白云枫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记得,这里埋的两个人里有一个是你的爷爷,对吧!三年前……”那姑娘说话的声音想春天里的小雀儿。
“三年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乌兄弟摇了摇头。
“哦!”那女子也知趣,她大概知道三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她安静地立在乌兄弟边上不再说话。
良久。
“三年前,多谢你救了我!”
“三年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那女子面带微笑,如沐春风。她笑着,学着刚才乌兄弟说话的语气。
“你为何在这里?”
“你为何在这里?”那姑娘闪着眸子调皮地盯着乌兄弟。
“你先回答我!”乌兄弟被她看的心动,不敢再看她。
“我在这里等你啊!”那姑娘一双明眸如雪,没有丝毫的掩饰。
“等,等我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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