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世子哄亮的声音,霎时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到了顾珩身上。
鹿鸣宴后,有关顾珩的流言传遍金陵,虽然蟹黄糕最后也没得出什么结论,但对所有国子监生而言,顾珩此时无疑成了书中的颜如玉——
使他们单调的科考生涯添了几分精彩,既使眼前神情肃穆,没有任何表情,但光站在那,就是一道风景。
真是越看越美妙!
几乎所有人,都很自然地簇拥了上去,吩吩道贺,“顾珩,恭贺你摘得桂冠,改日,有空我们一起去喝一盅。”
“是呀顾珩,好不容易熬过来,怎么说也得约个时间放松放松,不如我建议,天气冷了,大家一起去泡个温泉,再饮一小盅,不是更惬意?”
“好主意,我附议!”
“我附议!”
“一边去,凑什么热闹。”齐世子臭着一张脸推开众人,仿佛护花使者,“时间马上到了,别误了顾珩时辰,让开些。”
齐世子说完,伸手欲揽她的肩膀,顾珩一个闪身避开,从齐世子为他腾出的道走出人群,一眼看如芝兰玉树般的少年。
书礼哥哥!
顾珩差点脱口而出。
几年未见,邵辅仁已完全褪了彼时的少年青涩,脸上透着清晨的微光,照出他的容貌依旧如少年时,精致找不出一丝瑕疵,让人如浴春风。
在她的记忆里,这幼年时相伴的哥哥始终占了一席之地。
尤其是那年,外祖母过世时,她穿着一身孝服在夏家的后花园哭泣,是辅仁哥哥拿着糖人来逗她开心。
还告诉她,其实人死了,不是消失,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一个更美的地方。
总有一天,所有离开这世界的人都会相聚在一起,死别其实都是暂时的。
多年后,她知道少年只是在安慰她,可那记忆却带着美好,载入了数于她的永恒里。
那些日子,她很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就能嫁给书礼哥哥。
虽然后面少年背弃了与她的婚约,她也偷偷地感到伤心过,但她没有恼过他,那时连她至亲都唾泣她,怎能要求一个未及冠的少年去饯行口头婚约?
四目相交,邵辅仁嘴角冷冷地掠出一个弧度,算是打过招呼。
顾珩嘴角亦拉开五哥惯常摆出的矜持之笑,倒令邵辅仁意外地眯了一下眼睛。
“一起走。”齐世子不由分说就夺过顾珩身上的书篓,背在肩上,看得一群人目瞪口呆。
直至远了,当中有人方酸酸来一句:“为了美人,齐世子终于甘做千年老二。”
“真是拼了!”
众人大笑。
“不是说齐世子被皇上选中进宫给皇长孙陪侍?怎么今天又来了?”
“你也听说?”
“走了走了,迟到了不好。”
顾珩从齐世子手里夺回竹篓,循着人流,经过射圃区、仓库区、疗养所、储藏区,走了整整快三刻钟,才跟着一群学生分流,她根据路标指示,朝甲字号区域走去。
“前晚幸亏你早走,后来出了流民之事,这事你知道吧。”齐世子见顾珩一路沉默,眼里闪过落寂,“你走了,我也觉得没意思,就走了,算是沾了你的光,没撞到流民,不过,撞到也不怕,爷可不是那软柿子。”
顾珩沉默以待。
齐世子早已习惯顾珩不拘言笑的性子,心里笃信顾珩当自己是朋友,否则当初怎么写信给他,让他帮着找郭春来,把这么大的事交给他,摆明了就是信任他。
“我跟你说一件事,皇上让我随侍皇长孙左右,哎,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去,只是皇命难为,我今天来,还是特意过来跟你道别的。”
顾珩心道:难怪他今日没有穿国子监服,还只道他这人任意妄为惯了,原来如此。
顾珩又想到人家齐世子在她和五哥最困难的时候,毕竟帮了一把,做人也不能太无情,这才开口道,“皇宫里的太傅博学多才,你进去好好读,于你有益。”
“只能往好处想了,也不知道哪个龟孙子,在皇上面前提了我的名字,原本皇长孙的陪侍一个月前就定好了。”齐世子愤愤地跺了跺脚,“要是让爷知道是谁搞的鬼,我一定暴揍他一顿。”
顾珩心里瞬时跳出一个名字:容霁。
必是他不待见齐世子在鹿鸣宴上所为,所以把他从她身边支开。
“好了,你不用送我,我到了!”
“顾珩,等我有空了,就约你出来,上回帮了你一把,你还没谢过我,怎么说也得请我喝酒吧。”
“知道了!”顾珩嘴里应着,心里却想:你慢慢等吧,等五哥身体好了,让他请你吧。
顾珩在甲辰堂。
顾珩进去时,来的人还寥寥无几,她淡定地找了离夫子的坐席不近不远的位置,坐定后,放下书篓,把书和笔墨纸砚摆放好后,开始接着读昨晚看了一半的书。
乡试之后,国子监对各堂作了调整,顾珩所在的甲辰堂是国子监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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