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密道中取亮用的夜明珠许是因为年代久了,光芒晦涩,只照的清脚前三寸见方的石板路。沈芳洲走在四人最前,听了冷岫烟的话,半晌不语。
一行人默默前行,偶尔有地下水从头顶的石壁上坠落下石板,“滴答”一声清脆悦耳。
“如今我才发现,自己是真不如你。”并未停下脚步,沈芳洲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微微错愕,冷岫烟并不明白沈芳洲为何会有此感叹,却也是未停下脚步。
“你能揣度人心,看清利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认为是因为你聪明……可如今我才明白,我输给你,并不是输在了心智上,而是——我不如你为别人着想的多。”自嘲的笑了笑,沈芳洲继续道:“你从不想着自己会怎么样,所以你有心思多花在别人的事上。这一点,我确实不如你。”
这么多年来,冷岫烟也从未想过要和谁一争高下,现下听沈芳洲如此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我也是想着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因此才乐意多和你说两句。”微微侧过头,沈芳洲斜觑着眼道:“这么多年来,我对你还真是又妒又恨!有时候真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了方才解恨。可有时候,我却宁愿听你多说上两句,哪怕是暗中嘲讽或对我不屑的话,我都想听。”
笑了笑,沈芳洲欣羡地道:“你总是活的那么真实,还真让人羡慕。”
“不过本着自己的心,它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让我做我就不做。如此而已。”冷岫烟的话说的轻飘飘的,却实实的落在了地道中的每个人心里。
微微停了脚步,沈芳洲嘴里噙着这几个字,暗暗咂摸其中的滋味,“本着自己的心么?呵呵,那好,我今日便顺应自己的心意一回。”
还是头也不回,沈芳洲继续前行,道:“今日多谢你的好意了,只是我并不想见他。”
微微挑眉,冷岫烟不解,“为什么?”
“既然明知不可能了,那见了也不过是徒增忧思。”沈芳洲的语气透着份凄婉的哀伤,“倒不如把彼此都留在曾经的那份美好里,追忆起来最起码是甜的。”
倒是没想到沈芳洲竟会有这份顿悟,冷岫烟不禁对她暗暗的敬佩,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依你。”
“多谢。”
至此,一行四人都不在言语,只是快速前行。皇太后的身体孱弱,到的后来便由如面和冷岫烟相继背着她加紧赶路。一个时辰后,四人终于看到了密道出口的亮光。
“姑娘,总算到了!”高兴的笑着,如面首当其冲的奔向出口,“这是哪里啊?”
将皇太后放下,冷岫烟擦了擦额上的细汗,道:“这里是凝水古塔。”
回到重华殿的第二日,也说不上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总之冷岫烟将地道内的石字、地图等等指示标志全都毁了。她向来过目不忘,自是不担心会迷失在错综复杂的地下密道,而由于没有标识,沈芳洲三人也是待出得了密道口才确信是来到了凝水古塔。
小心翼翼的穿过密道口密布的荆棘藤蔓,冷岫烟向着远处高耸的古塔一指道:“接应的人就在那边,我们再走几步就到了。”随即她又将皇太后稳稳的背在了身上,小心翼翼的向山下走去。
“她还在后面……”皇太后见冷岫烟并不防着沈芳洲,遂开口出言提醒。
温雅笑了笑,冷岫烟将皇太后又背的稳了些,道:“不会有事的,山下可是有她朝思暮想的人呢!”
果然,沈芳洲乖乖的跟在冷岫烟身后下了山,只是她的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层面纱。
山下,莫言正围着早已准备好了马车来来回回的转着。行动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他自然知道,只是至今任未看到冷岫烟等人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远处,冷岫烟四人的身影由远及近,莫言看的真切了,不免放下了颗悬着的心,几步上前迎了过去。
“咦!黎主子!您怎么会在此?”看的清楚来人,如面不禁出言问道。
黎主子?蒙着面纱的沈芳洲心下一惊,随即看向莫言,身形是有些相似,只是这容貌……
“太后,我来接您了。”将冷岫烟背上的皇太后接过来继续背起,莫言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的笑了笑。
身上虚惫,皇太后说话都有些气喘,“你,你是……黎儿?”
并未回答,莫言只是向马车快步走去。就在这时,马车的门居然从里打了开,一个明朗的声音叫着道:“姐姐,我想死你了!”
随即,一个红色的身影一阵风般的扑向了冷岫烟,在她还未反应过来前,已经哭的一塌糊涂。
玫瑰……虽然意外,可冷岫烟心里却是极欢喜的!伸手搂了搂玫瑰,她也即是激动,“怎么你也跟着他来商都了?”
抽噎不止,玫瑰满脸都是泪珠,只是紧紧的抱着冷岫烟,半晌都缓不过来。
将皇太后于马车上安置好,莫言居然莞尔一笑,冲冷岫烟道:“你这鬼丫头!怎么什么都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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