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千山长老的四个徒弟早早捧着丹药葫芦来到客房门前。
等到石广川揉着睡眼惺忪走出门来的时候,四人已经站了一个多时辰。
“阿川哥,你可算是起来了。”
石广川听着这话很不顺耳:“什么叫可算是起来了,难不成你们几个希望我别起来?”
“可不就是吗。掌门说丹药送来后,就要送你们启程了。”
石广川对这地方才没有什么留恋呢,他巴不得早日离开:“哦,那我启程就是了,不为难你们。”
“难道阿川哥没有一丝舍不得我们吗?”
石广川正准备说我干嘛舍不得你们,我脑子又没毛病。但思前想后了一下,发觉如果真这么说下去,那四个人肯定会发飙,遂改口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还怕以后没机会见面吗?”
“阿川哥你在瑶山,我们在青城,这隔得太远了,那里还有见面的机会?”
石广川一阵无奈,这几个人可真是比苍耳还难缠啊。
“那你们说怎么办?”
“不如阿川哥改投在千山长老门下……”
啊呸,阿川哥又没疯。
几个人啰啰嗦嗦纠缠了半个时辰,依旧没有什么新进展。
这时,石广川突然感觉有一丝不对。
“看到琳琅仙君没?”
四个人齐刷刷摇头:“一直在屋里。”
石广川心里就开始敲小鼓了。这不应该啊,琳琅妹妹一向早起,今儿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舍不得离开了吧。
几人一通敲门,半晌也不见木琳琅前来开门。
石广川一着急,一个猛撞,门开了,木琳琅躺在地上,面色发青,吓得众人手忙脚乱。
“快去汇报掌门。”
四个人急匆匆就去了。
没想到慧丹掌门很给力,竟然很快就出现在客房门前。
“把这颗丹药给她吃了。”
石广川也管不得那许多,接过丹药就送到木琳琅口中,直到木琳琅渐渐面色红润,睁开双眼,这才想起拜谢。
“你不必谢我。你师父可是姓木?”
“正是。”
木琳琅道:“昨日,掌门在我身上究竟放了什么药物,如此厉害,今日又前来送药,竟是为何?”
众人齐刷刷看向慧丹。
慧丹道:“昨天你说自己是慧珠的七弟子,我便猜测你是木家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祖母的娘家可是姓周?”
“不错。”
“不知她最近可好?”
“早就过世了。”
慧丹掌门心中咯噔一声,半晌才道:“她也曾对这晗圆香粉十分敏感。”
“掌门难道认识祖母?”
慧丹掌门微微颔首:“何止认识,她是我的亲姐姐。那年,你祖母过生日,我送了她一盒晗圆香粉。她很喜欢,跟我说这是她收到最好的礼物。可是,谁也没想到,她用了之后,竟然面色发青,一头晕了过去。”
“啊?”木琳琅惊呼。她从未听祖母甚至家中其他人提起这段往事。
“当时,我害怕极了。我以为自己杀人了。匆忙收拾了几件衣服,匆匆逃离家门。我跑啊跑啊,一直跑到天黑,在荒郊野外,一个女孩子,又冷又饿又害怕,却又不敢回去。”
“那后来呢?”
“后来,也许是命运使然,我遇到了青阳大师,我便拜他为师,跟他上了瑶山。”
“那祖母又是如何恢复如常的呢?”
慧丹掌门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是青阳大师救的吧。直到十年后,我在瑶山小有所成,才辞别师父,偷偷回家看一眼。谁知,家中已经没有人了。”
说到此处,慧丹掌门眼眶有一丝湿润。
她轻微擦了擦,又道:“那时候,兵荒马乱,亲人一旦失散,相聚起来很难。我辗转了多个地方,靠着为别人看病,结识了很多陌生人,希望能从他们的口中打听到家人的下落。”
“打听到了吗?”
“没有。一直都没有丝毫消息。我都想放弃,回瑶山闭门修炼了,却意外看到了姐姐。在将军府门前,木将军凯旋而归,姐姐被封了诰命夫人。我为姐姐高兴,却不敢去和她相认。我猜,那一次她也看到了我。就在一瞬间,我离开了。”
“你为何不去与她相认?”
慧丹掌门道:“在她垂危之际,我离她而去,现在她荣耀了,我又如何有脸面再去与她相见。”
“那后来,她有去找过你吗?”
“找过,很多次。我都没有勇气出去与她相见。那段日子,我只敢与炼丹炉为伍,沉迷在追求长生不老之中麻痹自己。”
木琳琅恍然大悟,怪不得年少时,父亲打算让自己拜师学艺强身健体,祖母非要让父亲将自己千里迢迢送去瑶山。
那时还以为祖母笃信道教,追求长生不老。却没想到竟然里面还有这层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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