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生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满眼期待的唐箬词,和与自己相伴多年的枕边人。他终究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我去,去还不行吗!到人家的大镇子里面转一转,我现在老了,老了,就去想上几天清福。”
唐生语气一转,又道:“不过,我可得提前说清,若是我呆的烦了,我可得回来。”
唐箬词看唐生态度有些软化,便连忙应道:“是,你若是早上说烦,我中午就立马给你送回来。”
说着,她又看向杨氏,“若是再过上一阵儿,趁着剥玉米这茬儿过去了,我把娘也带上到镇子里玩上几天。现在临近年关,镇子里来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戏团。”
她又道:“娘,您不是喜欢听戏吗?镇子里王老赖的戏园子可好得很。”
杨氏欣慰一笑,又故作生气的指了下唐箬词,接着眉头舒展,和声道:“行,就数你乖巧!”
唐箬词“嘿嘿”一笑,又与唐生他们坐在一起。
唐生看着母女俩冰释前嫌,也实在高兴得很。杨氏也不愿再追究,那日唐箬词的冒失。唐箬词也听沈月阁的话,绝口不提一点闲话。
自此,那件事情就此揭过了篇去……
此时,一辆牛车上正拉着一对夫妻模样的人,往祝陵村的方向走着。
那男子衣襟上绣的图案,像是在镇里当官儿的样子,他脸色苍白,面目清秀。但那双狐狸眼里却透着,与唐箬词的纯真不同的诡异与狡诈,此人就是唐扁同,
而唐扁同旁边靠着一个身穿藕粉色袄裙的女子,那女子马脸鼠眼。一双麻将块儿似的牙齿呲出嘴外,活像个地狱里的恶鬼,可不正是祝月梅。
只见祝月梅一脸委屈,眼眶微红的靠在唐扁同身上,她捏起袖子惺惺作态的擦了下,眼底虚无的眼泪,又刻意压低嗓音,极其委屈的说道:“扁同,这次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唐扁同嫌弃的看了一眼祝月梅,又不经意的往旁边挪了挪,却不想祝月梅又跟了上来。
唐扁同无奈的叹了口气,眼底浮起一抹恶色,但嘴上还是不露声色的劝慰道:“你越活越没形了,你别太置气,她毕竟是我的娘。”
说着,唐扁同语峰一转,“再者说,娘与你的关系,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为何都把你气的,到这里来找我了,是不是你自己言行太过不好了?”
祝月梅冷哼了一声,眼睛闪过一丝心虚,但嘴里还是十分决绝的说道:“自从你妹妹回来了以后,你娘连鸡蛋都不让我吃了,还整日都挑我的刺儿,这要我怎么能过得下去。自从唐箬词回来以后,你爹你娘满心满眼的都恭维着她,把我当做什么了!”
唐扁同瞪了她一眼,又望向远边田野里的积雪。只要一提起唐箬词,唐扁同的心里又是恐惧,又是憎恨……
但目前看祝月梅这样子,应是唐箬词守口如瓶,还未将自己的那些事情抖落出去。不过唐箬词在杨氏他们跟前,终究对自己是一大威胁。
但唐扁同现在实在无可奈何,又被他旁边的祝月梅吵的烦的很,便只得小声道:“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整日里像个炮竹似的。”
他话音还未落,祝月梅就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眼底之中尽是愤色,“如今你进城里当了官,说起话来也文绉绉的,整日里明嘲暗讽我。我好歹也是你结发的妻子,你不向着我说话也就罢了,现在还都跟你娘一样,数落起我的不是了?”
说着。祝月梅又提起袖子,朝自己眼底抹去,嘴里“嘤嘤”的哭着,还时不时的数落着唐箬词与杨氏。
唐扁同哪怕再有怒火,可现在是在外面。而且前面还有驾车的同村人,若是真被人传出去了,不是给自己找了一个“不敬妻室”的骂名,那对自己往后的仕途也是极为不利的。
所以唐扁同不耐烦的劝慰道:“行了行了,你莫要说了,等着回去之后,我与我娘好好说道说道。”
祝月梅这才收起了性子,换上一脸媚笑,紧紧的贴在了唐扁同的臂弯上。
她低着头,自是看不清,自己那张如同强颜欢笑般的脸。她肯定也看不到头顶之上,她自己心心念念所想的结发丈夫脸上,竟是一幅对她十分厌恶的神态。
天上有三三两两带着些阴沉的云飘过,往南飞的鸟儿列着队形,从其中穿插而过。时间也如尘世间的风一般,转瞬即逝。转眼间,唐扁同他们就已到了唐家门前。
“哞……”拉车的老牛叫了一声,车子便稳稳的停了下来,唐扁同从褡裢里掏了几分钱出来,塞给那赶车的汉子。
汉子虽然已经笑红了脸蛋,但嘴上还是推辞着。唐扁同客套了几句,又赶紧拉着祝月梅下了车,将那几文钱塞到了汉子手中,接着便赶紧进了家门。
杨氏听见门外有声响,便想出来看一看。结果刚一出门,就见自己的儿子挽着走了几天的儿媳,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虽然她心中有万般不快,但还是故作亲昵的迎了上去。
杨氏接过唐扁同手里的东西,又看着儿子的眼底略带些乌青,赶紧关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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