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空张温亲率五十御史及一百羽林卫精兵,前来豫章彻查豫章王谋反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豫章,令得许多人都陷入一阵心神不宁之中。
有许多之前向豫章王靠拢的士大夫更是整日睡不着觉,生怕自己无端受到牵连,他们有心想要通过检举揭发来洗清他们的嫌疑,可是思考了好一大圈,都是苦笑着发现,他们居然找不到一丝足够分量的把柄可以用的。
于是无奈之下,许多人便开始检举一些难以捉摸的东西,比如举报豫章王曾有不敬宗庙之举,对今上常有不满之语等等,反正“死无对证”,也不怕被人揭穿。
在之后几天的时间里,张温传讯了好几十个豫章国士大夫以后,很不幸地发现,竟然除公孙直交上来的那些东西以外,半点可以用的信息都没有。
既然如此,张温只好放弃了在豫章国士大夫中寻找“同党”的意图,直接领着几位御史,及一百羽林卫进了王宫,准备从王宫中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拿到什么确凿物证。
如今的王宫,已经让程武胞弟,宫门卫司马程柳团团包围了起来,除了程武及程柳以外,若无大司空张温的手令,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王宫之中所有人都得老老实实地等着被传讯。
张温进了王宫,便打发手下御史前去传讯王宫中的宦官侍女及各侍郎、大夫等人,而他自己,首先传讯的便是除豫章王杨毅以外,王宫中地位最高之人——豫章王后刘诗宁!
“妾诗宁,见过大司空!”在延平殿的偏殿当中,刘诗宁怀着忐忑的心情,终于见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大司空张温本人。
“诗宁啊,先坐吧!”张温见到刘诗宁,倒是难得地面色和善了一回,微笑着延请刘诗宁入座道,“许久不见,如何清瘦了许多?要是让丞相晓得,可不知要心疼成什么样子!”
“多谢大人挂念!诗宁不孝,不能侍奉祖父膝前,心中哀怨,故此消瘦。”刘诗宁朝张温盈盈一拜道过谢,方才入座。
“诗宁啊,我与丞相乃是相交莫逆,你又何必与我这般客气?唤我一声叔祖便好,你在豫章受了何种委屈,尽可与叔祖说,叔祖必为你作主!”张温显然不相信刘诗宁的托辞,而是继续问道。
刘诗宁自从做了那事以后,总是心怀忐忑不安,偏又无人诉说,心中实苦,如今听了张温关切之语,顿时眼睛便红了起来,但还是摇摇头道:“诗宁无事,多谢大人好意,如今大人身怀公务前来,诗宁不敢造次攀亲。”
张温闻言身子往后靠了靠,抚须赞道:“小小年纪便能如此识礼数,丞相果然教导有方!”
刘诗宁听张温称赞自己和祖父,便欠了欠身子,以示感谢。
“既如此,那便先公后私!待公事了却,诗宁再与我说一说近况,到时我回到朝中,丞相问起,也好有话说。”张温对刘诗宁识大局懂礼数的行为十分赞赏,便点点头道。
一旁的记录官见状,便备好了纸笔,随时准备好记录下来两人的谈话。
见记录官准备好了,张温面色渐渐严肃起来,向刘诗宁欠了欠身子,算是再次见礼,然后才开口问道:“王后至豫章已有数月,曾见豫章王(避免和谐)毅举动有何怪异之处否?”
刘诗宁摇了摇头道:“诗宁自到豫章,除大婚之日以外,极少见到豫章王,豫章王亦从未召诗宁入侍,故此不曾见过豫章王有何怪异举动。”第八书吧.8shuba.
“哦?豫章王几不曾召汝侍寝?汝可知是为何?”张温敏锐地抓住这一疑点,继续问道。
“诗宁不知。”刘诗宁依旧摇了摇头道。
“那汝可知豫章王每日入夜时,都在作些什么?”张温继续问道。
“应是……在妃吴氏宫中吧。”刘诗宁皱了皱眉,犹豫了一阵子,然后答道。
张温微微颔首,暂时停下了发问,他知道这方面应该是问不出什么了,原来刘诗宁压根儿不受豫章王待见,估计是什么也不知道了,真正该下功夫的,应该是刘诗宁说到的“妃吴氏”。
虽然有些意兴阑珊,不过张温还是继续问道:“那你可曾在宫中见过什么奇怪之物,抑或是私蓄之钱财宝物?”
刘诗宁听到张温问起这个,顿时精神一紧,心跳加快起来,虽然她亲自私藏了那些个“违禁品”在杨毅寝宫,可是要真的出言揭发,犯下这诬告大罪,刘诗宁还下不了这个决心。
话问出去许久,却见刘诗宁闭口不语,面带挣扎之色,张温仿佛发现了什么,连忙追问道:“王后可是在宫中瞧见了什么物件?若是,不用忌讳,只管说与老夫知道,劳夫保你不受宵小所扰!”
刘诗宁忘了一眼张温,脑海中突然闪现过父母祖父以及陆凡的身影,不禁一咬牙道:“诗宁确在宫中见过一些物件,乃是违制之物,只不知是否豫章王所造者。”
张温闻言顿时心头一紧,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继续朝刘诗宁问道:“王后是何时,在何处见过的?”
刘诗宁被张温这样子吓了一跳,心中升起了一些后悔之意,只是话已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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