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少年单纯爱 正文 感情支离破碎（六）(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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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来，我全身困乏，大脑晕眩。但是我没有睡意。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疲倦便乘虚而入，我随之忘记了所有困扰我的烦恼。

    我听见闹钟的声音时，还以为自己爬在教室里的课桌上，因为我认为那是上课前的铃声。但是我睁开眼睛之后，才知道我躺在卧室的床上，然后我便想起了豆子，想起了昨天晚上说过今天要骑车去接豆子上学。昨天晚上我把闹钟调到了六点，冬天的六点城市还是处于黑夜里。老妈这个时候可能还在做梦，因为她起来叫我的时候都是六点半之后。

    我眯着眼睛，看着头顶白色的灯光，恍惚看见头顶吊着一个圆圆的太阳。灯光像冬季的白雪，我忽然打了个喷嚏，之后发现鼻子里面似乎有很多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鼻孔，呼吸的时候感觉自己不是在吸气体，而是在吸柔软的固体，像海绵或者橡胶一样的东西。接着就感觉有液体迅速的流出我的鼻孔，我用右手捏了一下，然后仔细看看，才发现满手的鼻涕在灯光下发着微弱的光。

    我感冒了。这是失眠和寒冷给我身体的惩罚。我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竟然也是不堪一击，我还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得感冒。在我的记忆中，感冒的记录只写在童年的往事里。我时常看着自己胳膊上结实的肌肉嘲笑经常感冒的学生体弱。可是我现在也得了感冒。鼻涕像豆子的眼泪一样源源不断的流出我的鼻孔，我用完了一卷卫生纸之后决定弄两个和鼻孔一样大的纸团将鼻孔塞住。塞的不留任何缝隙，然后把呼吸的任务交给我的嘴巴来完成。

    洗脸的时候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鼻孔中插着两根大葱，人家说猪鼻子插大葱装象，我仔细的看看自己，哑然失笑。这个造型滑稽程度可以和卓别林媲美了。

    老妈起床之后站在客厅问我鼻子上塞着卫生纸出什么洋相的时候，我正准备开门。我说：“感冒了，鼻涕止不住，所以就用卫生纸塞住。”说完后我就出了门，最后一眼看见老妈的时候，她正一脸迷惑的向我走来。我走到楼下的时候，听见她站在门口说：“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我没有理老妈，把她的话当作正在从我耳边刮过的西北风一样甩在身后。因为我答应豆子今天早上骑上新买的自行车去接她。

    我瞪着车子迎着寒风出了家属院。到豆子家的楼下时朝着四楼紧闭的窗户大声喊豆子。二楼的一位奶奶把头伸出窗户，厌恶地说：“你不要大清早像喊魂一样乱喊，我心烦。”我看着她暴露在半空中皱褶的面孔和被风吹起的白发，闭上了自己的嘴巴。我担心她情急之下直接从窗户中跳下来，给我拽命，那我就大祸临头了。二楼不高，如果让我跳下来绝对安然无恙，我身强体壮，可是让她跳下来，肯定摔个半死不活，她太老了，我感觉这风都能让她栽跟头。

    我喊了几声，豆子家的窗户还是紧闭着，没有如我想象那样从那扇窗户里伸出豆子的脑袋，然后对我说马上就下来。

    我一直瞪着没有任何动静的四楼的窗户。在感觉脖子承受不住脑袋的重量的时候，开始担心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意外。我决定再喊三声，如果还没有任何动静，那就毫无疑问是昨天晚上出事了。我把自己的嗓门抬的很高，声音拖的很长，然后我看见那个风烛残年的奶奶又伸出铅球般大小的脑袋，用苍老的声音说：“臭小子，你想要我的命？”我还准备再喊的时候，看见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男人伸出半个身子，粗鲁的骂道：“再喊老子打断你的腿。大清早你喊叫什么。滚远点，不要再让我听到你哭丧一样的声音。”

    我哭丧一样的声音。听了男人这句话我愣愣的站在楼下。然后我继续喊豆子，因为我才喊了两声。我说过要喊三声的。然后我看见男人挂在半空的身体离开了窗户，他离开的时候怒气冲冲，好像一头野猪。头发几乎都竖直了。我知道他准备下楼来找我算帐。没有见到豆子，却惹祸了。我在男人还没有出现之前跳上车子转头就走。然后我听见男人在我身后大骂：“你真是个畜生，有种的就不要跑。”我转头看着男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大声说：“你他妈的才是畜生，老子没有功夫和你玩，老子忙呢。”当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发现已经看不见那个粗鲁的野猪般的男人了。而我的骂声遭到身旁许多人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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