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
只感四周俱是冰凉,一张张全是可怕的面孔,假戴着虚伪的面具,一只疲倦了的老虎
挠动着前爪,喘着粗气,似乎随时都准备扑上去撕咬一番,一刻都得不到松懈。
背后一阵暖意随即聚拢而来,驱走了夜中的寒意,伏起身,见扶苏正将一袭衣袍往他身上盖,原来自己在大殿之中,已然沉默多时。
他抬起头的瞬间,扶苏俊秀的面庞展露无遗,高挑的个头,挺直的鼻梁,举手投足间俱散发着公子的气质,落落而大方。
是扶苏!是扶苏!嬴政心中漫涌上一阵哽咽。
“父皇,国事固然重要,然身体才是根本。”这样缓缓的声调,扶苏露出了往日贯有的微笑,“方才接到的命令,长城那边的部署已然
有了新进展,放宽心,若您还不安心,大可叫儿臣上那边一趟。“
嬴政一急,忽地紧握住扶苏的双手:”不,你不可以去,你不可以走,朕不让你去。“掩盖不住的痛苦在这张日益苍老的男子的面上留下了情的痕迹。那个可怕的梦境,撕心裂肺般额哭泣声,像是卷轴一般,不住的进入梦中,呈现,然后,循环……
扶苏一阵诧异,”父皇,您这是怎么了?好吧,不去就不去啊,您也犯不着这么激动啊。”
听到这么一说,心才也放宽了不少,只是叹息了一声,扬起面,看着外面沧月洒下的余晖,在宫殿的阴沉下,更显孤寂寂寞,或许,这真的不过只是片刻的宁静而已……
在小皇子百天的时候,郑无雪命人送上了一个百岁金锁,朝中大臣纷纷贺喜,嬴政表面上一副吟笑之相,却在心中暗暗担忧,唯恐李斯所道之事泄露外出,引起朝中人的恐慌。
胡锦娥看上去并不欢喜,迈着碎步,苦苦抱怨,自己的腰身是越来越涨了,发丝耶时常一把一把的掉落,且有时常腰酸背痛,每逢下雨时,背后的两根肋骨就像是发了疯一般的酸痛。
嬴政并不怎么在意她的话,巡视了四周,幽幽的道:“皇儿呢?怎么不见着他?”
“陛下所问,是胡亥还是胡祺?”
“废话,当然是胡祺了。今天是他的白天,你倒是把他藏得够好,那胡亥别跟朕提了,一见就心烦!”
胡锦娥吩咐碧玉将小皇子抱过来给陛下好好瞧瞧。
碧玉显然是有些支支吾吾地道:“可是,可是……娘娘
,“叫你去你就去,这么多废话干什么?陛下要见,这是几辈子都修不到的福分呐。”
碧玉应声:“是。”便进入了阁中。不会儿,玉手搂抱着披着锦袍的小皇子出来了,众大臣嫔妃也争着一睹小皇子的风采,俱放下手头之事,纷纷将目光凝聚*拢。
小皇子在丫鬟的怀中甜甜的睡着,无声无息的,面色红润,微胖,似展露出会意的小笑。
众大臣不觉惊异,如此俊秀的小公子,与扶苏公子当年也确有那么几分的神似。
“朕好歹是他老子吧,这小家伙应该不会那般不给朕面子。”嬴政这般思想着,不觉缓缓*近了小皇子,那俊秀的小脸实在惹人怜爱,手不禁欲要掠过那俊秀的小脸。
谁知,手才刚一触视的那一瞬间,本睡得盎然的小皇子竟被惊醒了,眼睛仿似见着了可怖非常的事物,立马将小脸扭往一旁,放声大哭。
碧玉开始不知所措了,哄着小皇子,抖动着身躯,茫然没了主意:“娘娘,这,这可怎么办是好呢?”
“孩儿乖,来,把头扭过来,让你父皇好好看看,孩儿乖啊,扭过来,别哭啊!”胡妃顿时也慌了,一个劲的哄着。
可小皇子依旧哭得厉害,急促起伏着的胸脯,一双小手不住的摆动着,似乎在挣脱着什么,真的。
是什么?他?
“你听着,把头转过来,信不信朕真的会杀了你?”应征终于忍不住,不耐烦的发了火,那神目,凶狠的令人可怖,不寒而栗,似乎真的要将小皇子生吞活剥了。
“皇上息怒啊,胡祺不过还只是阁小孩儿,并非有意要触犯圣上龙颜的啊。”胡妃娘娘急得都哭了。
众大臣见状,才知不好,以皇上的脾气,确是担忧会对小皇子做出什么事来,忙纷纷盘起身,跪地叩头,替小皇子求情。
嬴政只感觉面上蒙尘,再也控制不了情绪了,从旁边士兵的腰上抽出宝剑,直指只顾着扭头大哭的瘦弱的小皇子,剑光在平白的木壁上映出冷清的影,快如电光,迅猛非常。
“皇上,不要啊。”
“娘娘,您怎么了?”
碧玉扶起眩晕过去的胡妃,慌慌张张,又惊又恐。
剑已将落,哭声愈来愈响,眸中顿然一片寂静,除却那哭泣声独奏。
“秦哥哥,你在干什么啊?”
这一熟悉的声音,仿若天籁,侵入心。紧接着,从宫外伴随着一阵急促的步伐。
“嬴政方才醒悟,茫然的抬起头,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无神的神目恰与澈然惊恐的眸子相视,久久的……宝剑掉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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