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凉,阳光是透明的白色,大块的绿色植物营造出很单纯的校园氛围。
正午,饭堂是此时校园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如果心血来潮去排队打饭,那么除了有机会感慨菜有多么黄、饭里的石头有多么硬之余,还可以充分体验到计划生育的重要性。
空无一人的环形广场放着Mr.Children的《sign》,极度的放松感之后,又有那么一点想落泪的空虚寂寞。
杨羽看着面前这个少年。是个好人,但是,已经厌了。
他的嘴唇一开一合,杨羽有一种麻木感。
“为什么非要分手不可呢。”他皱眉,声音里有一些哀求的成分。
可是除了渴,她没有别的感觉。因为她实在是太清楚这个人的心态了,他只是不甘心于平白无故地就分开。难道非要沦落到吵架了、闹得不可开交了、迫不得已了才分手?
多不好啊,她从来不跟人吵架。
“分了吧,对你我都好。”这句话,她不记得已经说过几次了。对他,或者其他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无法再有恋爱的喜悦了呢?明明是只有十七岁的年纪,心却比谁都老。再也不能真心地喜欢上谁,再也不可以痛快地快乐或悲伤流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知道自己还记得是什么时候。
但是现在,想太多了……
杨羽把视线从碧蓝得灼目的天空移到少年身上。
“你不喜欢我了吗?”他侧过头,眼睛湿润。
她淡淡地吸气,尽量不要不耐烦,“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他皱眉,显露出受伤的神情。讨人喜欢的可怜模样,小孩子特有的本领。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是你信誓旦旦地说会让我爱上你。但事实证明你不能,干耗着也没什么意思,去找别人吧。”她忍住了没加上一句“听话”。
这是伤人的话。
伤人的话她尽量不说。
但也只是尽量而已。
她骨子有种阴冷的尖锐,不把接近她的人刺得流血,就会自我侵蚀直到巨大的痛苦把她掩埋。
少年果然是惊愕得有些迟钝,许久,才慢慢地点点头,微笑有些彻悟后的苦涩。
“我早就知道你跟我,不,跟所有我认识的人都不一样,从很早以前我就在看着你了,我不能看透你,但是我知道你不快乐。我……我本来以为我可以给你快乐,但是……这也只是我不自量力的想法罢了,你,或许就是孤独才自在吧……我明白了,我……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他微微摇晃着点头示意告别,然后慢慢地走掉了。
好吧,又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深秋的空气很冷,让人全身上下都有一种干裂般的疼痛。
舞台剧排练的时间快到了,杨羽握着渐渐冷了的黑咖啡,一口气喝干。
冷了的咖啡她不喜欢,但是她需要咖啡因。就好像除了那个人之外的人她都不喜欢,但是她需要陪伴。不过这次这个确实不该碰的,他太干净了,她向来不害那些真心对她的人,这次却破例了,也或许,她潜意识里也希望自己能真的喜欢上他吧。
她倦倦地笑了笑,有些饥不择食了啊。
“哎,是杨羽吗?”明朗的,清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杨羽回过头,看到一起排练的同学语嫣微笑着站在身后。
“太好了,我还担心认错人了呢。”语嫣热络地伸手挽过了她的胳膊,动作自然得让人几乎没有知觉,“你也会有这种情况吧,本来都是一个年级的同学,彼此都觉得眼熟,结果高二文理分班之后,见到谁都觉得是自己班的同学。”说着调皮地笑了笑,白白的牙齿轻咬下唇,轻捷可爱的神情让杨羽微微觉得有点暖和。
“是啊,有时候在路上,远远看到熟悉的背影就大声叫人家的名字,结果一转过头发现认错人了,索性装作在叫更前面的某个人,目不斜视地继续大叫着跑过去。”
“呵呵,呵呵……”语嫣笑得声音发颤,“你可真是……哎呦,笑得我肚子疼。边说边走吧,今天要去演播厅排练吧?”
“是。”杨羽觉得心情好了些,“你背台词了吗?”
“啊……要说背台词,其实我在这一幕里根本没有什么台词要背吧……”
这一次的戏剧节,他们班演的是话剧《雷雨》里的第四幕周萍半夜来找四凤的那一段,语嫣演那个跟继子**的繁漪,在这一场里确实是没什么台词,实际上就是只有像鬼一样出现了一次,一句话也没说。
“唔——”她长长地叹了一声,“我也好想要台词哦……”小孩子一样耍赖又泄气的表情,嘴巴嘟嘟的。
“那不然,我们换一幕演演,反正现在排练也几乎等于没开始。”杨羽是这出剧的总策划,导演啊、修改剧本啊一类的活儿都归她,还兼职演四凤这个角色。
“真的吗?”她瞪大眼睛。
“跟大家商量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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