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看到老郎中来了,长长的松了口气。
“快!您来给看看!”
她是个经验丰富的接生婆,但刘氏这种情况也是她没有见过的,十分的凶险。
现在,刘氏已经昏死过去了,脸色惨白,只有身下的血汨汨往外淌着。
她边上放了个小被子包着的婴孩,这孩子已经没有任何动静,身体发紫发青,完全救不回来了。
老郎中扫了一眼,便有了决断,直接接手产婆的活。
他又看了眼九歌与洪小雨——洪小雨到底还是没经历过这阵仗,哪怕很恨,这会看到这一幕,脸色不由也白了。
倒是九歌,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冷静,眼眸淡漠。
老郎中直接同她打招呼:
“把我的箱子打开,剪刀在火上烤烤递给我,巾帕放热水煮一会再拿来。”
闻言,九歌微微一顿,便去做了。
那稳婆也帮忙递着东西。
洪大壮什么也帮不上忙,本来还担心九歌会做什么小动作的,便一直盯着她,不过,看到九歌熟练而冷静的动作,他不由微微晃神——
九歌这具身体,很像她的母亲玉氏,五官秀美精致,美的出众。
只是玉氏柔婉,眉眼间一直有股忧愁之气,惹人怜爱,而九歌却是明艳又冷漠,绽放着蓬勃的生命力,但又透着绝对的疏离,让人轻易不敢靠近。
细想来,他已经一年多没有好好看看九歌这个孩子了,之前她瘦弱不堪,又一直低着头,没有任何存在感;后来,又跟在老郎中身旁,他每次都是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她。
今日在这样的大事面前,他反而第一次这样正视九歌,发现她竟是如此的优秀。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玉氏:想当初,他跟玉氏在一起的时候,日子也是过的和和美美的,哪怕她刚开始生病时候,他也是很有信心,觉得只要自己多赚钱就可以请名医来给玉氏看病,治好她的。
原本,九歌与小雨这俩孩子都很乖巧的,他有一儿一女,按说也是人生圆满了,可是后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洪大壮心里不由漫上一些复杂的情绪来。他的目光在那个没了生机的婴孩与九歌身上转来转去,眼神微微闪烁,最后,反而转身出去了。
门外,洪小雨刚刚吐完,这会总算是舒服了许多。
洪大壮看到他,去舀了一瓢水,递给了他。
“漱漱口。”
洪小雨看了看水,又看了看洪大壮,俊俏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洪大壮端了一会,发现他没有任何要接的意思,不由有些尴尬,心底也闪过一丝羞恼来:这孩子,他已经这么示弱了,他怎么就不接这一茬?
他将那水直接塞往洪小雨手中:
“你这孩子,跟咋还跟犟呢?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爹,以前经常抱你,你还记得不,你最喜欢的就是骑在我脖子上望高高,我每次下地回来,你也总是在门口等着接我……”
“啪!”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剧烈的声音便将其打断了。
那水瓢被洪小雨打翻,水泼在地上,水瓢咕噜噜的打了好几转才停下。
洪小雨脸色一片铁青,目光里更是怒火腾腾。
“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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