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时,梁鸿走了。
南星出来送他,发现大街小巷里都在戒严,老百姓关门闭户,谁家也不敢先开。
昨夜的花灯,有燃尽的,有没燃尽的,稀稀落落挂在商户的门边,一片萧条之相。
朝堂上,百官已经等候多时,却始终未见萧元庆出来。
朝中官员,很多昨夜也去看了花灯,没去的心里也大概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不是太子同党,就是摄政王谋臣。
但至目前为止,却无人知道结果。
又等了半个时辰,大监才出来传话,说萧元庆身体不适,今日休朝。
大臣们立刻就议论了起来,有一些甚至暗搓搓地想,是不是陛下也已经死了?
散朝也好,散了朝他们就可以去各自的主子府上奔走,探听更准备的消息。
兵部尚书,从朝华殿出来,就入了东宫。
而工部则去了摄政王府。
去东宫的见到了太子,受了很重的伤,数位太医正围着他紧急救治。
而去摄政王府的,却只看到一座空空的府门。
既没看到里面的摄政王,连王妃聂氏都不见了。
这些谋臣们,一下子就傻了眼:“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夜之间摄政王府空了呢?人都去了哪儿了?”
有人悄悄想:“定然是摄政王谋乱失败了,所以连夜出逃。”
也有人想,说不定是陛下已经下了杀令,暗暗把王府抄了。
可不管是哪种可能,对他们来说,自己的主子倒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自古结党,就面临着两种结局。
成则荣华富贵,败则身首异处。
摄政王一败,太子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有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提前做些什么。
这些人回到府中,有希望的,该打点,就去打点,希望能保得一家人性命。
没希望,又想活着的,就收拾家当,带着一家老小出逃。
还有一种,既没有希望,也不想逃,心里还为萧焕惋惜的,直接就抹了脖子,随他而去。
此事三天后,才在正阳殿里议开。
摄政王残暴嗜杀,惨害忠良,又在元宵之夜意图谋反,已经就地正法。
他的数条罪状,皆有人证物证,无反驳之余地。
所以削去摄政王的封号,贬为庶民,尸骨也不得入皇陵。
安王妃聂氏,本应一同论罪,但念及已有身孕,且并未参与此事,所以允准她带着庶民萧焕的尸身,离开京城,回江南居住。
至此,萧焕的造反大计落幕。
萧煜坐在椅子里,听完梁鸿的话,许久都未动。
梁鸿就用脚踢了他一下:“怎么说?不高兴呀,这不是你们一开始就预料到的结果吗?”
萧煜微叹口气:“谁愿意骨肉相残呢?”
梁鸿挑了一下眉:“就你不愿意而已,人家萧焕可愿意了,光是向你就动过多少次杀手,也就是你命大,才活到现在。”
想起这点,萧煜还真是无话可说。
他跳过这事,问道:“她怎样了?”
梁鸿故意问:“谁呀?长公主吗?哦,她刚才实在扛不住,睡着了,丫鬟们把她抬隔壁房里去了。”
萧煜:“……”
他吩咐下去的事,还需要这家伙再说一遍吗?
梁鸿贱毛病犯了,故意逗他:“不是长公主?那你问的是大飞?小红,我想想还有谁?”
萧煜一脚踹到他的小腿上。
那家伙“嗖”一下把腿缩了上去,“嗷嗷”叫着说:“你又不说名字,我又不是你肚子里虫,怎么知道你问的是谁?”
萧煜已经起身:“你不用知道了,本王亲自去看。”
人还没到门口,丫鬟就已经急急惶惶过来了:“殿下,长公主醒了,看到您没在身边,发了很大的火,把茶盏都摔了一地。”
梁鸿慢悠悠地过来说:“好了,去照顾你皇姐吧,我去帮你看蓉妹妹,说真的我还挺喜欢她的……嗷……”
萧煜的脸色都变了,低声威胁:“我跟你说,敢打她的注意,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梁鸿:“……”
要不要这样?玩笑也开不起了?
可人家就是开不起,再不跑,一脚又跟着来了。
梁鸿走了之后,萧煜才急步往揽月的房里去,但到了门口却没进去,只是愣愣地看着一地的残渣。
揽月泪流满面,两手搅着被子,人半侧在床头。
一看到他,就低低叫了一声:“煜儿,你是不是烦了我?你想把我赶走对不对?”
萧煜茫然抬头,眼神还是没有焦距,好像是在看她,又好像没在看她。
揽月急了,掀被就想下去。
旁边侍候的丫鬟吓的赶紧拦住:“长公主,下面都是瓷渣,会划伤您的……”
“要你管,我找煜儿。”她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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