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酒令至此,已是月挂中天。
太后打了个哈欠,面露倦色。
她说要散场,谁敢不从?
参加宴席的一群人向太后行了跪拜礼,目送太后的身影消失在御花园中,他们才敢离去。
宫中随处点着灯,一路走来,倒也算明亮。
初春的夜晚仍旧凉意沁骨,宋知凝穿了身华丽宫装,却不足以抵御春夜的寒冷。
她一边走,一边打着哆嗦。
心下只想快些回府,泡个热水澡,钻被窝里睡觉。
从御花园出来,虞朔便沉默着。
他看到身旁的女子在春夜里瑟瑟发抖,解下身上套着的开襟外衫,自她头上罩下。
暖意瞬间将宋知凝包围,她惊讶地向他看去,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不知何故,他侧开了自己的脸。
宋知凝心中一暖,柔声开口打破沉默,“臣妾在此谢过王爷关怀。”
“不用,你与本王是夫妻,不必如此客气。”虞朔语调平缓,“本王应该谢谢你才是,宴席上,你作那首诗,是为了本王吧。”
当时他被太后一通挖苦,更是连陈年往事都搬了出来。
太后故意恶心他,他心中有气,却不能发作。
宋知凝作的一首诗,无意转移了所有人的视线。
“王爷若是这么想能开心一些,那臣妾的这首诗,便是为王爷而作。”宋知凝笑盈盈道。
她没有说的是,行酒令时作的诗,有些发怒之意。
不知为何,当时的她心里窝着一团火,刚好太后点到了她的名字,她便借着行酒令的机会,作了首觉不算客气的诗。
同时她也在暗中警告太后,即便是身为女子的她,也有着铮铮铁骨。
虽说太后没听出她的用意,颇为遗憾。
“本王真的越来越好奇,凝儿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沿着长长的宫路走出,虞朔站在自己的轿子前,借头顶月光,仔细打量她。
宋知凝拉紧身上的男款外衫,仰头与他对视,“臣妾只是一个普通人,希望能过上安稳日子的普通人。”
她能是什么人呢?无非是来自现代的普通人而已,除了书读得多一点,人长这么大,也没别的志向。
莫名来到历史上闻所未闻的古代,她不过是沧海中的渺小一栗。
在这里,她不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身为礼部尚书的女儿,有太多的礼节束缚着她。
况且,虞国与现代,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可是,你既已嫁与本王为妻,便注定了,你不能做一个过安稳日子的普通人。”虞朔眸光一暗,意有所指。
宋知凝实在看不透眼前这人,即便她知道他话中有话,却只能装傻充愣,“王爷放心,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臣妾嫁给了王爷,那定当万事以王爷为先。”
“你倒挺会识时务。”虞朔打趣道。
宋知凝笑容苦涩。她也想不识时务,问题是她能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虞国可不像现代,在这里,皇帝是最大的,皇帝就是天。
她的一言一行都躲不开皇帝的眼线,不用想也知道,当今圣上在她父亲身边安插了多少人手。
恐怕就连她身边,也不例外。
“王爷,如果可以的话,臣妾并不愿嫁给你。”
这是两人成亲以来,宋知凝第一次对他说起真心话。
月色下,她的目光看上去是那么的悲伤哀怨,令虞朔心头莫名一紧,“你不愿嫁给本王?是嫌弃本王名声恶劣么?”
“名声乃身外之物,臣妾只是觉得,与皇家沾上边,太累也太难,伴君如伴虎。”
“伴君如伴虎么……”虞朔品味着她的这句话,越发觉得有理。
宋知凝拉了拉他的衣袖,“王爷,臣妾累了,回府好吗?”
被她这么一扯,虞朔从沉思中抽离。
他垂眸向她看来,双眼清晰捕捉到她脸上的疲惫,“好,我们回府。”
两人坐上各自的轿子,由轿夫抬着向王府走去。
夜更深了,皇宫里却依旧灯火通明。
御书房内,皇帝虞弘正端坐在龙椅上,批阅着奏折。
太监冯才在一旁侍候着,不时替他端茶倒水,裁纸研磨。
靠近虞弘一侧的窗户开着,偶有虫鸣声响起,为寂静到凝固的夜增添一丝活力。
身为皇帝的他不说话,其他宫人谁也不敢发出点动静来。
一旦过于安静,人就容易犯困,连冯才都打了几个哈欠,勉强支撑着没有睡过去。
虞弘没有抬头,却知道冯才困了,他看似在专注的批阅奏折,眼角余光可一直在盯着周围看。
等冯才又打了个呵欠,他放下了手中的笔,开口:“怎么?都困了?”
冯才瞬间清醒,惊慌否认,“奴婢不敢!”
“你慌什么?朕只是随口问问,又不会怪罪你什么。”虞弘起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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