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家父想要见您一面。”
再次退敌过后,陆昭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随之安排胡忠一些事宜之后,便与季冲进了城中。
一间和百姓没有差异的宅子便是简陋的太守府。
此时一个骨瘦嶙峋,油尽灯枯的年迈老者正侧卧病榻之上,已经到了尽头。
“冲儿,出去吧,我想和这位先生聊上几句。”
陆昭搀扶着无法起身的季玄,坐在了他的身旁。
“秦康待你还不错吧。”
陆昭没有感觉到意外,点了点头。
“那小子,是个明主,有野心,有抱负,有能力,有手段。”
季玄望着棚顶,叹了口气:“若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像他一样,该有多好。”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或许季玄就是如此吧。
“我这一生,对百姓无愧,对西平无愧,临终之前,却对秦康这小子心生愧疚,若能早想通一些,何至于眼前之祸。”
季玄苦笑:“小先生有勇有谋,一定想说老夫迂腐吧,这迂腐让西平停止了前行的脚步,更害了不少性命。”
陆昭点头,没有否认,自己就是因为如此才没来劝说季玄,生怕给他刺激过去。
迂腐一词不为过,当日的丧子之痛,最后由一城百姓承受苦难。
“异族之人,其心必异,老夫与其抗衡一生,未曾落败,今后就将我这西平百姓托付给小先生了。”
说着,季玄摆了摆手:“去吧,西平现在需要的是你,而不是老朽。”
陆昭起身,离开,走到门前转身回头,深深一拜。
“冲儿啊,归顺秦康吧,他能带领西平走的更远。”
季冲点头,泣不成声。
“我去照顾你那不成器的大哥去了,老朽,此生无憾了!”
伴随着最后一声咆哮,季冲放声痛哭,跪在了季玄身旁,一世贤良,终究落下帷幕。
城中挂起了白孝,但却为停歇氐人的攻城。
哪怕是季玄过世,他们也要得到老太守的尸骨。
陆昭已经杀红了眼,眼下的不再是百姓,而是他的兵!
谋略,计策,无关狠毒,无关天合,城前堆满了烧焦的氐人尸身。
一把大火,焚毁了西平城门,同时陪葬的还有四百多名氐人,无一逃出,如同尸山堆累。
一身血色汉袍,一把猩红宝剑,陆昭立于城门前方,使所到胡人闻风丧胆,不敢靠近,如同杀神一般。
他更像是一座城!
“这仅仅是个开始。”
陆昭对着夕阳发誓,这仅仅是个开始。
那日火光过后,西侧氐人没有再度出现,迎来的是秦康的一万铁骑。
当秦康看到陆昭第一眼的时候,他怔住了,他察觉不出陆昭是死是活,只是下意识的朝他走去。
“陆昭?”
“主公,在下无恙,血都是敌人的,现在是,以后也是。”
“来人,送军师休息,待他无恙过后,杖责三十!”
“主公!”
众人纷纷劝阻,不知为何要责罚军师。
陆昭同样执着:“在下深入险境,险些丧命,该当此罚,以正军法。”
“行了,免了吧!”
秦康拍了拍陆昭的肩膀:“我渐渐明白了你当日那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也明白了你所著安外论的含义,去吧,好生休息。”
既愤怒又心疼,相比这西平,他更在意的是陆昭,哪怕下令屠城,也要保证陆昭无恙。
可偏偏这陆昭是为了自己,而且他完成了收复西平,连同民心一同收复。
“罪将季冲,老太守季玄养子,奉上西平太守印。”
秦康走上前去,拿起了一方印玺,看似平淡的问了一嘴:“真情还是假意?”
“秦大人是在下杀兄仇人,此为假意,家父临终前愧疚万分,陆昭先生拒敌护城,此为真情,所以在下献印,为真情实意。”
“你倒是实在。”
秦康将太守印放了回去:“这印玺你留着吧,以后你季冲就是西平太守,这里你比我熟悉,带我去看看你父亲。”
随后,秦康站在破旧的太守府前感叹万分,直接下令:“把这里保存下来,供后人瞻仰。”
“徐安!”
徐安连忙上千,静待吩咐。
“去后方调集工匠,钱粮,军士,十日之内,务必到达。”
“是”
徐安刚刚转身,便回头问道:“主公,调集多少兵马?”
“再调一万铁骑,两万步兵。”
“那可就四万了!”
徐安紧张不已,连忙再度确认。
“季玄老太守的大业还未完成,去吧。”
一旁的季冲微微低头,深知秦康何意,无论是出于真的想要完成季玄的一生梦想,还是想要稳固凉州此类游牧胡人必须除根,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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