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手帕的遮掩,她偷偷抬眼,谨慎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看他装束华贵,气度清俊,谈吐也没有半点铜臭俗味,应该不是寻成先生晦气之流,到底要不要告诉他成先生的下落呢?
她犹豫不决,楚珩脸上的那点薄薄笑意渐渐褪去,只留下无尽凄然落寞。
“我……”蓦然间,想说的话在舌尖打结,楚珩不知要怎样开口去讲他和先生的关系才好,沉默了一阵,他重新组织了语言,道,“姑娘不必多虑,我曾与先生有过一面之缘,知道先生精于卜算,心中有一疑惑,想找先生指点迷津。”
雅君抱着瑶琴,淡淡的“唔”了一声,无波的脸上看不透在想什么。
楚珩见她如此淡漠的反应,有些惊讶,遂又说道,“姑娘若有先生下落,还望不吝相告。珩定以重酬相报。”
重酬啊……雅君抬手抚了抚鬓间滑落的发丝,打定了主意开口道,“并非是雅君不肯相告,实在是雅君也不知先生下落,不过,若是公子有心,可以常来广寒楼坐坐,或许会遇到先生也未可知。”
她还是对他隐瞒下了陌倾城的行踪,虽然他看起来诚意满满,也不像是心怀歹意的坏人。
为何要对他隐瞒下来呢?当时雅君并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做,事后回想,她才惊觉,原来自己把眼前的那个男人看做了……情敌?
真是一个诡异的答案。可是又由不得她不这样去想,因为她在那个男人提及成先生时的眼神中,看到了与自己一样的缱绻柔情。
不过,这些话她却略去,并没有对陌倾城讲。
陌倾城捧着瓷盏,默默听着,等她喘.息歇息时,插言问道,“他答应再来广寒楼?”
雅君笑着摇摇头,“他听完我的话后,就默默走掉了,并未提及会否再来广寒楼的事,不过依他神情判断,他应该还没有死心。”
陌倾城握着瓷盏的手抖了抖,脸上却挂着镇定浅笑,“也不知是何事让他这般执着,不过,我倒是希望他不要再来了。”
她用着“希望”二字,语气却是坚执的,这让雅君有些惊讶,但见她站起了身,走离开桌案处,一副不愿再谈的样子,她便也善解人意的不再提及此事。
马蹄声在静夜中响起,橐橐震响,撕破夜的沉寂。镇上的人听闻到动静,有好奇的打开门看,只见到一队队束甲的侍卫穿街而过。
他们也便释然。过几日便是岛上的祭祀大典,祭拜先祖,献牲海神,想来这些侍卫就是为了筹措大典,而在奔忙。于他们而言,这就不算什么稀奇之事了。
等祭祀大典过后,海上的风季也就过了,到时那些镇子外面的渔民便可以出海打渔,而他们这些镇子里的人,除了每日可以再度吃上新鲜的海味,还可以按照分层领取到渔民们缴纳上来的税收。那些,于他们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人因为集中精神在未来那些值得期待的好事上,便也没有人去留心今日这侍卫的队伍中有什么异常,倘或真有一两个谨慎的去观察,一定会发现在这侍卫的队伍中,混杂着一些身份不明的黑衣者。可惜,没有人看到。
这些黑衣人便是楚云澜日前曾提及的,由他来想办法偷偷安排入城的那伙人。
如今,他们已经顺利的跟随着公子府的侍卫队伍混入了镇上,潜伏下来,等待着楚云澜的下一步指令。
这一夜,公子府中注定是异常的,上下人等皆是忙而不乱,有条不紊的在暗中准备着什么。
唯有一人,对此全然无知,那就是二公子楚云舒。
楚云澜是有意瞒下楚云舒的。他这个兄弟,他最了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偏偏还鲁莽冲动,自以为是。
此次,他与拓跋钧筹划的是一件极为隐秘而又危险的事,倘若泄露出去半点风声,计划失败是小,他也很有可能会因此丢了性命,是以,他决不能让他那个没脑子的弟弟,坏了他的大事。
况且,他弟弟最近结交的那个人,也让他心里面有些不安生。
那人究竟是什么底细,是否别有居心的故意接近楚云舒,他现下还不知道,因为忙着手底下这件大事,他也没来得及过多询问,只派人严密盯着,这两天却又没了动静。
暂时先随他去吧。不管那人是谁,打的又是什么主意,只要他从楚云舒那里拿不到消息,那也便不足为惧。
大公子安下了心,筹划自己的事,却未料到,他弟弟虽蠢,却也没有蠢到家。
府中动静多少还是惊动了他。
他知道若开口去询问哥哥,必然得不到什么答案,说不定,还会惹来一顿骂。既然问哥哥不成,那便询问底下的人好了。
府中的下人中,他也有三两个平时交情深一些的。
询问到那些人头上,那些人开始支支吾吾,后来架不住楚云舒威逼利诱,只好浅浅吐了些口风。
“二公子您也别见怪,大公子有令,这事务必瞒着你,谁要是透露半点风声,便要被杖毙。小的这也是,这也是情势所迫,不敢有违上令啊。”下人苦着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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