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过头,门口已经没有了季嘉的身影。她轻轻叹了口气。
康叔正在洗盘子,顾星辰也没和他打招呼,靠着窗坐了下来。
“你好久没来了。”康叔擦干手上的水,转过头看她。
“最近比较忙。”
“那个男孩挺喜欢你的。”
“我不喜欢他。”她淡淡地说。
“你拒绝他了?”
“嗯。”
“你和沈煜是没有结果的。”康叔说话还是能轻松击中她的内心。
“我知道。”她深吸一口气。
“他会坐牢,少则长期,多则死刑。”真残忍,顾星辰的心一抽一抽地疼痛着。
“所以呢?”
“何尝不放下他。你总是残忍地拒绝所有人进入你的内心。”
“残忍?康叔你不觉得你更残忍吗。你把我一直在逃避的东西全部活生生地剥在我面前。”顾星辰发觉自己情绪不稳定,抽了根烟:“这样吧,我和你讲个故事。灯泡灭了,主人检查了下,钨丝并没有断。主人又重新按下开关,灯泡闪了两下又灭了,主人就问,灯泡你怎么了,不开心吗。灯泡回答,等会儿,外面有只蛾子在窗外看我很久了。主人又说,那不挺好,有人喜欢你。灯泡却说,我不是火,别让她看错了,免得误了人一辈子。”
看康叔沉默不语,她闭上眼睛:“虽然我身边不乏追求者,可以说是有很多。原本靠这个催眠自己,我多有魅力,这就是我的喜剧人生,我也尽可能把自己的人生过成喜剧的样子,可是总有唏嘘在心头,总有一个人与我有始无终。但我仍然要笑着,我不希望别人看出我的悲剧,不愿意用怜悯的目光去看我,这就是所谓的假喜剧人生。”
所有人都觉得她过得很好,所有人都认为,她有身材有脸蛋有许多朋友和数不清的追求者,她一定很幸福。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一个人在家开着灯整夜失眠到天亮的感觉,一个人修马桶拧灯泡腰疼发作又无人去求助的感觉。
丁悦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过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可是自己呢,永远站在旧街角等个回不来的人。
很快就到了除夕夜。
季嘉一大早就打电话给蒋丁悦:“我的蒋秘书在干嘛呢?”话筒那边的人还在打着哈欠:“季总,我刚准备起床。”
他能想象出蒋丁悦睡眼朦胧的样子。
“这些天你还是一直喊我季总,总该换个称呼吧。”他调侃。
“别啊季总,我觉得这样就很好。”
“不行,你应该叫我季嘉。来叫一个听听。”
“季嘉...”声音很小,绵延又细长。季嘉的心里像被鹅毛棒轻抚,很痒。
“我的蒋秘书真乖,晚上要不要一起跨年?”
“可是晚上要陪我妈吃饭,你不陪你家人吗?”
“那就吃完饭吧,八点半我去你家接你怎么样?一起去广场的大钟那里。”不能一起吃饭,他有点小失望。
“不用接我了,我自己过去就成,广场离我家超级近。”
“那好吧,晚上见。”
挂了电话,季嘉心情大好地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季满天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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