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装着神圣的志向,那便不敢因为伤心难过忘了紧迫的正事。
林策马车都没下,迫切让士卒喊来申豹,等申豹一进来,就问申豹道:“出城的人这么多,恐怕林仲很快就能知道。如果放任百姓出城,我就无法打消他的疑虑。所以要有足够多进城的人……你明白吗,我们必须在短时间内有足够的力量压倒他,不然很危险。”
申豹连忙说:“咱们部曲的家属已经喊来了不少亲族,虽然还没有来完,但他们相信跟着主公您能过好日子,不会打退堂鼓,大不了告诉他们,犬戎人根本没来攻城,真到紧迫的时候,咱们干脆给他们说实话,从而稳定人心。我也派人骑着马,在野外寻人,只要见到人,就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肯进城为民,主公您就给他们田宅,管他们饱饭吃……也不知道起不起作用。”
林策想也不想就说:“好。起不起作用在于他们在不在挨饿,往年冬天有没有挨过饿。”
申豹又说:“为了取信他们,我还让他们说,主公是苍榆之鹰老主公的儿子,言而有信,爱护家臣和黔首。还说?还说……”
林策打消他的疑虑道:“只管直说,这个关键时候,你用任何手段我都不觉不妥。”
申豹道:“臣下谎称你有天命,说朝歌的天子都听说了你的不凡,于是颁旨封你为子爵,会将他视为千金玉叶,又百娇百媚的公主嫁给你。奴隶,您有权脱籍,进城就脱奴,罪犯,您有权赦免,进城就免罪,以前不愿意臣服,和苍榆作战的人,您也可以一视同仁。而且?而且我让士卒们去告知野外氏族的族长们,包括白夷的大族长,只要他们一来苍榆,就都是士大夫。”
林策没忍住,一口气绷不住,吐沫都喷了出来。
他想想也释然,你让出身纵横家的申豹造这点儿谣,撒这点谎算什么?
他没有说城里来了上神,撒得满城都是粮食就不错了。
许诺些自己能做到的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天高天子远,无处验证,自己又只是素封,也不用担心获罪。
申豹却很严肃,问他:“主公你难道不觉得你真的有天命在身?是的,您觉得您是辛辛苦苦谋划,用经天纬地的才略争夺苍榆,但又何尝不是上天降给你的?王石多大?我的长子申春多大,别说他们,我怎么样?我们就是老死,也不敢骗个苍榆城。但主公您做到了,不但马上就要做到了,那林仲老儿连反抗的余力都要消失,他的余生,在于主公愿意不愿赏他一口饭吃。”
林策不敢这么看,再次强调:“别掉以轻心,就目前来说,我们还没有力量压倒他,府库、仓廪、牧监我们都无力抢占,我今天早晨,因为你搬出来的粮食军械赶走的牲畜,打了一屁股借据。”
申豹告诉说:“主公莫要担心,来入城的男丁,我已经在不停地编签,让咱们的老卒带着,先夺仓廪、武库,再控制城主府。”
他提醒说:“我觉得仓廪里的粮食和监里的牲畜都不对劲,护得太结实,有令在手,拿剑逼着,只弄出来一点儿。”
十钟粮食,那么多牲畜,是一点吗?
林策想了片刻,摇了摇头说:“我还是觉得不妥当。你要知道出城的人太多,会有士大夫惶恐,说不定现在就会等着外面,要告诉林仲,告诉他。好在他这会儿在睡觉,刚刚睡着,这样吧,你暂时关上城门,我以有紧急军情为由,把他约到北门,先把他控制在北门,然后你再为所欲为。”
申豹大喜,称赞道:“主公这个主意好。”
林策说走就走,虽然城门只是刚开不一会儿,但谁知道会不会有嘴快腿快的人,跑去就找林仲了。
他一路都在思考怎么诓骗林仲。
眼看马上就要到城主府,他的主意已经成熟,立刻下了马车,将马车留在大门正门口,权当是来接林仲用的。
进去后,他让人去喊还在睡梦中的林仲。
林仲还没穿好衣裳,就迫不及待招他进去,见面就问:“怎么样了,犬戎人攻城了。”
林策惊喜道:“不是攻城。族爷,你快随我去北门,我们的人去摸犬戎的情况,抓的有俘虏,正在拷问,只怕带来的消息会想象不到。”
林仲苦笑道:“什么想不到的消息,难不成他们还是千里迢迢来投诚的?”
林策笑道:“很可能是。族爷快走。我们边走边说。”
林仲心里也猛地一动。
犬戎人正在内乱,战败的部族南下,知道苍榆越不过去,跑来投降,要求进雍州避开国内的仇敌,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他们投降,往往投降天子,等着天子给他们封臣的地位,于苍榆没有任何有利的地方,甚至苍榆还有可能吃他们诈降。
除非自己一方能假意受降,擒杀犬戎首领,一网打尽,把他们全变成奴隶,为数万亩即将荒芜的井田劳作。
林仲人都没来得及带,就跟着林策出来。
他一走出城主府,就被林策塞进马车,载上直奔北门。
二人一路讨论,讲得热血沸腾,林仲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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