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策等子姬等不出来,只好自己回家去,反正也与南宫万年已经商量好了,次日一起出发去猗氏,路上再与她细说吧。
回到家后,文烟已经从部曲家族里物色好两个腰系短剑的女眉,告诉他说:“让她们跟着子姬一起回朝歌,保护子姬,也多学学东西。”
但还嫌不够,她又要求说:“我听说北地有一种鸟,可以飞跃千里传递书信。你多给子姬几只。”
林策知道她说的是军鸽。
实际上,苍榆虽然多养鸽,却不怎么重视军鸽的培养,眼下真正能够找来的,只有十几、二十几只,而且也没有人知道,它能从猗氏飞回来,它能不能从朝歌飞得回来。
母亲这是怕他俩离得太远,断了线呀。
林策坐在母亲面前,不自觉回想起从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这个诸侯割据的时代,一旦他们在服远分别,日后就有可能是天各一方,不只是数千里的距离,中间隔着诸侯,每一诸侯,都是一道屏障,就都是一道危险,更不要说接受完封茅,诸侯没有天子的命令,再不能随意踏出自己的封地。
想到从此不再相见,林策心中隐隐后悔。
今天他在乐坊等子姬,子姬不下来,是不是她会为将来的分别感到难过呢,为什么自己要顾及公子策的尊严和面子,不能让一让她呢?
他瞄向母亲,忽然有了主意,笑着说:“明天就走了。我去喊她来家里吃饭,她都不肯下楼呢。阿娘你派人喊喊看。”
文烟白了他一眼。
这是拿母亲当矛使呢。
文烟就说:“好,好,好。我派人去喊她。也是要喊她来吃饭呀,否则你怎么与她讲,你要给她随从和鸽呢?”
她说:“朝歌虽然远,只要你们心里近,也是隔不断的。普通人虽然没办法,但我儿子子策是谁呀?很快也是一路诸侯。她回去与她母亲去讲你们的事情,如果她母亲愿意,就让南宫将军护送他们来,你也带人去接,这一年半载间,等你有了余力,你也给自己建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房子做公室。”
林策为了母亲出面去叫子姬,连连点头。
人已经去叫了。
闲暇间,林策开始推敲他要怎么去猗氏,带哪些人去猗氏。
这一步是很久以前就想好了的。
正如子姬所问,别的诸侯就那么善良么?人家凭什么借你粮食?
凭什么?
当然是凭借胆大敢为,运筹帷幄。
申豹不能带走,哪怕接下来去服远,他在服远熟,因为梳理民籍才是苍榆第一要务,申豹若是走了,无人主持大局。
但是?
苍榆也不能没有制衡的力量,所以族爷林仲作为公族,留下来和他一起执政。
自己要带谁?
对,利咸。
这一次作战,利咸不仅善战,还有一定的武略,要带上见见世面,如果他不去猗氏,那他就熟悉猗氏。
李扎和林砀带上。
一个是部曲,忠诚没有问题,一个是林仲的爱子,能够反过来再制约林仲。
还要带一个将来可以出使的人培养,这个按说颇可以,但是他现在掌管钱粮,太重要,那就带上?林铎。
林铎能骗过白威猛,还能创造机会全身而退,虽然有自己帮助,但可以肯定,也是有这方面的天赋,不如带上培养。
接下来就是贸易上的事情。
虽然林蹑叔父刚刚被聘,但带着他去猗氏见识见识,然后去服远借粮食,谈贸易上的细节,也应该带上。
林策陷入沉思。
反应过来时,子姬竟然已经来了。
也不知她是盛装打扮过还是随意穿着,一头顺滑的青丝,如瀑流般乍泄,素颜微蹙,下遮细纱,双目似有些红肿,但一睁开,还是那么的黑白分明,她上身穿着合体的白狐裘,腰间浅灰色裳,环佩琅琅,身下裙裾底部堆艳芙蓉红,一双尖翘鹿皮履,走进大门,家里顿时有人惊呼。
一时之间,似有锅碗瓢盆撞在一起,到处乱响。
文烟接出来,有点儿不敢接近,这是女装的子姬吗?她走去的脚步一时慢了。
林策也呆若木鸡地看着。
子姬快步朝文烟走去,握住手就喊“姨娘”,然而路过林策,却是“哼”地一声,鼻子一扬走了过去。
文烟便哄她说:“就该给他几分脸色,真是一点不会哄女眉,没等下楼自己就已经先不好意思了,跑回家了。”
家里摆开过年一样的盛宴,推让南宫万年上座。
林策还等着问毕竟是给他们送行,春官们怎不肯一起来,见南宫万年给他使眼色,就没敢往下说。
子姬已经听到了,告状说:“姨娘你看,他就不是专为请我的。”
林策想分辩一二。
想说你们都要走了,我这个地主,要代表当地人,要代表方国,给你们饯别,不能仅仅是为你一人送行。
咱们总也要让其它春官感到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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