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拉他走向一旁,压低声音道:“府库我可以自专吗?粮食我可以赈一些,但我若取了府库救人,君上该怎么想呀?君上觉得我仁爱?不,他以为我要猗氏,不想回去了,施恩,就得求报答呀,我说我不求报答,你以为朝堂上的臣信吗?猗浞君,猗卿,你是士大夫,我不会随便杀你,而且你出身猗氏,我也需要你理财……”
他拍拍猗浞的肩,笑着说:“我要离城几天,去见一见公子策,虽然他跑了,但我要去找他要个说法。”
猗浞知道,他要在自己杀人时离开猗氏,表示这一切与他无关。
猗浞心情沉重地往回走,忽然见到有人迎面走得着急,正要让身边的随从赶开他,那人猛地扑在地上。
还没等猗浞看清是谁,来人已经哭嚎:“金城君,我是颛节呀,我无路可走了呀。”
猗浞大喜,扶他起来说:“你是猗氏的士大夫,只要我回来,谁说你无路可走?我给你路。”
将颛节双手扶起来,他出主意说:“现在城里的粮被苍榆的公子策收刮一空,公子川想赈,又怕粮食不够,想找人帮他。”
颛节道:“我可以,我可以。”
猗浞点了点头,问他:“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颛节苦思冥想。
猗浞催促说:“你倒是说话呀,比如六十岁以上活埋,骨瘦嶙峋的人杀了……你有没有办法呀?”
颛节没有办法,也没有按照他诱导的去说。
猗浞苦笑说:“那我真帮不了你,我自己都是公子川任免的,你只有能解决这个事,我才能推荐你。”
颛节问:“除了六十岁以上活埋,骨瘦嶙峋的人杀了,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猗浞问他:“你有什么办法?”
颛节道:“把城里的人卖给小戎王一些,老的,瘦的,饶给他。”
猗浞愣住了。
看来没人是傻子。
相比于杀个城内大乱,公子川回来摘个头颅平息,还真有更好的办法,只要诳他们说出散关去干活,到了外面,联系上小戎王,买一送一拿走,说不定还能换来些粮食回来。
只是,这也是毒透了的绝户计。
猗浞笑道:“你来干?”
颛节收紧眼神,轻声说:“我来干。只是我出城联络小戎王,你要允许我带上家眷,干完我不跑?”
猗浞心说,真是人精呀。
他说:“既然你要跑,为什么还要去干?”
颛节问他:“我什么都没有,我跑哪去呢?你让我去干这样的事,等于让我给小戎王献了一份大礼,自然可以在他那儿混口饭吃。”
此时若是干完,拐走个几千上万人,小戎王一定实力大增,同样会是散国潜在的心腹大患,迟早有实力攻破散国,甚至能不停给服远添乱,可如今,散国都已经灭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猗浞内心挣扎完,答应说:“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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