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定河在绥翟周的东侧,紧贴山区,然而走过周南却又转折往西南,从西南又打了个折,圈出一块平原。
此时,数千追兵正隔河望着这块平原,他们要进攻绥翟,就要先过一次无定河,到这块被无定河两次转折圈出来的平原上,然后再渡无定河,抵达绥翟周下。
敌军没有急着渡河。
无定河虽然是条小河,但天不亮,对环境不熟,他们也不敢贸贸然就渡过去,就在河的西南休整。
天亮后,到处都是埋锅做饭冒起来的青烟。
一位膀大腰圆的将领站在河边。
隔了条河,圈起来的那块平原,上头庄稼已经翠绿一片。他喃喃道:“这里怎么会是苍榆的地盘呢?”
是呀。
这里原本不是苍榆的地盘。
几个谋士僚官模样的人聚在他的一侧,指给他看了说:“如果没有必要,不要打过去,灭了陶氏,搅乱同官就可以了。没有十足的把握……”
那将领道:“我有把握。”
又一名将领说:“趁公子庆没与他联手前打下来是件好事。如果吓退了公子庆,就是我们三家伐苍榆。”
谋臣模样的听他们这么说,就不再说话。
众人一起看那原,都觉得有点惋惜,这么一原的庄稼,马上就会被数千士卒踏于足下。
很快,有斥候回来。
他伏在几位将领跟前,告诉说:“前面是个半城,没有修出来,苍榆公子策摆了三十多辆战车在城下,打着三种旗帜……”
有人当场哄笑,
三十多辆战车?
关键是三十多辆战车还打着三种旗帜。
其中一名将领道:“公子策好像不依赖战车打仗。他有一名叫公子妖的将领,定是出生于犬戎,往往率骑兵出战。”
最显雄伟的将领讥笑道:“不是他不用,是他没有。苍榆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
他们经过河滩上的短暂交流,开始渡河。
都是有着行军经验的将领,他们很快就利用树木等工具搭建出简陋的浮桥,战车从上驰走,部卒蜂拥而过。
接近中午,他们全部来到之前眺望的田原上。
这时,他们对面就已经对着绥翟周了,虽然将士有点疲惫,但运兵过河已经是一上午,总不能在这里再吃顿饭,再过河过一下午,他们撤回浮桥,立刻就往这边的河水上架去,架好之后开始过战车和兵马。
林砀在城外御敌,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按他的理解,这时其实应该拒敌于河滩,避免敌人越上来越多,越上来越多,但是林策再三的叮嘱起着作用。
他只能被动地守在城下。
回望周里,李扎等将领也都站在土垣上。
林砀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情,只是担心对面开始汇集起来的战车洪流。对面已经上来了二十多辆战车,他们留出间距,跟着士兵,开始向周推进,战争的喧嚣开始鼎沸,敌人在声嘶力竭地大吼。
林砀也再摆一摆战车。
他不停提醒将士们注意,便有人先一步拉开弓弦,长弓咯吱吱直响。
林砀又担心起来。
不少人都是新卒,你就怕他们一丢兵器,掉头就跑,哪怕只要有一个,就都会坏事。但是很幸运,没有士卒这么干,其中几个已经瑟瑟发抖,弓都拿不稳,却在相互激励:“不要怕。我们能打赢。”
敌人的战车开始加速。
因为战场是林策选好的,他们不能左右驰掠,用戈勾杀,只好正面驰骋过来,随着林砀一声令下,众人便在空中射出一片的箭矢。
冲来的战车上有甲士举着小盾,等着长箭钉在上头,也有人没来得及,当场一声惨叫,从战车上栽了下来,更倒霉的是马匹,它们身上并没有像虎贲那样覆盖甲具,跛蹶了一片。战车后面的步卒更惨,转眼间就形成了几十人的缺口。
双方开始声嘶力竭地呐喊。
更多的箭矢在空中交织。
林砀有限地放出战车,在这个障碍物多的地方,战车相交,上头甲士或用弓或用戈只打了半个回合,往往就已经冲撞在一起,那车轴上锋利的车軎相互碰撞,车说毁就毁,毁了就堵在一起。
林砀眼看十几辆战车拥塞在面前,并没有因为损失惊惧,而是心中大喜。
照这样下来,依照自己一方对弓手的布置,弓箭密集,敌人反倒因为战车的拥塞一时到不了跟前,那是占尽便宜。
浮桥上上来的敌兵越来越多,战车渐渐没有用武之地,但敌军的步卒铺天盖地,敌军的将领已经看到苍榆几乎战车尽毁开始狞笑。
林砀渐渐抵御不住,带人往周下近一步撤退,周上又有弓矢居高临下来掩护他们,更有一支支长矛被投掷,不少直接贯穿人体,把人牢牢钉在地上。
双方都是人狠话不多,也没有什么交流,上来就战,不到半个时辰,周外已经满是敌人的尸体。
他们先期进攻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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