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万带着极大的愤怒离开。
林策知道,换作他,他也愤怒,但光愤怒有什么关系呢?这是个实力说话的时代,你如果不这么做,就是在白白便宜敌国。是敌国,如果这个时候你还以为他们是你的盟友,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恶意已经暴露过。
他们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派使者,以示友好,热忱感谢你,告诉你利益一切好划分、好商量?
他们不派使者,就是在冷冷地威胁你,等于先一步露出敌意,至于为什么现在又跑来等你开条件,无非几个原因,他觉得你不会狮子大张口,他觉得你有军队正在赶来,他知道你有实力,不好对付。
林策不去管他。
他知道曲沃伯是不会答应的。
目前曲沃伯还接受不了。
曲沃伯会认为他公子策呆不住,认为他公子策终将离开,非要打破曲沃伯的这种想法不可。
怎么打破?
就是把军队堆上来,甚至打一仗,打得曲沃服了,信了,觉得自己据绛可以,他才能老老实实答应要求。
但自己内心的想法是放弃绛。
为什么不据为己有?
绛富庶,居于中原,周围诸侯国多,离朝歌近,离苍榆远,守住它的代价太大,用它来换随邑,亏肯定是亏了的。但这是趁大戎支持自己,进一步分化他和曲沃之间关系的,倘如大戎真的投向苍榆,自己要到随邑,随邑就是大戎的门户,也是前往朝歌,逐渐接触朝歌的踏脚石。
否则的话,你要上京,你以为真的可以从晋借道吗?
除非你把他灭了,否则你还得拿出足够多的兵力看着他,免得他断你后路。
经过这两天的等待。
子姬派人给他报平安,消息从朝歌来,他们如期抵达朝歌,准备与晋侯和平分开,但是很可惜,召公和周公都听说了,大队人马等在那儿。
晋侯被他们接走安置,子姬也被他们再一次圈禁,据说王世子也去了,召虎呵责他,你们不打算让王室的骨血认祖归宗吗?
自公民暴动,共和执政开始,周召二人不但把持朝政,还是天下人认为的忠臣,当今天子都是被他们冒着风险藏起来养大。
但他们所冒的风险来自于什么地方呢?
他们都是朝歌说了算的人,还有谁让他们有风险?
他这样呵责宫湦,在外人看来,宫湦父子不承认厉王世子定静的骨血,老臣纠正之,而实际呢?他以承认子姬血脉为名,册封子姬为君主,阻挠子姬下嫁。
子姬派来人告诉说:“子策,要不你忘了我吧,召公太强势,如果他觉得不妥,天子和世子说情,他也不愿意放人。”
子策冷笑。
没想到事情又转了回去,本想着不再需要用三年上京,转回去又是上京一条路。
带着一身邪火,他二话不说,点了几百骑兵要出城。
外头都是曲沃伯的兵马,特别是他退走的道路上,层层布防,然而一说出城遛马,众人轰然答应,士气如虹。
林策领兵驰骋出去。
道路在他面前展开,走了二三里,就有一座营盘,上头旌旗林立,正是曲沃伯隔断他们和来援大戎之间联系的营地。
林策让士卒威胁说:“限你们立刻撤走,别挡我的路,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晋军将领飞快禀报曲沃伯。
曲沃伯此时正在招待客人,他面前站着一个面孔都藏在斗笠中的人。
虽然是在面前,二人之间却隔着一层帘子,只听那个斗笠人说:“部落里已经会商了,要投降苍榆,白贺郝本来就是公子策的亲家,他女儿许给公子策弟弟了。本来他还在犹豫,公子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占了绛,他已经胆破了,加上连日以来,苍榆军队不停过王河,王河上漂的都是他们的旗帜,他们就彻底倒向了,拉不回来。主公要想赶走公子策,必须挡住他支援来的军队,现在他们先头赶来的军队就驻扎在的孤射山。”
曲沃伯一脸黑雾,低沉地问:“为什么他们要停在那里驻扎?”
来人轻声说:“不知道。我觉得他们是在等后续的军队,也是在隐藏他们的目的,他们等你与公子策谈不拢,决裂,然后再倾巢而出,或者他们等我们进攻绛,西出攻打曲沃。也许他们都是乡师,再加上王河上运送战车不便,怕早早走出山区,缺乏战车,被我们击溃,总之,他们的兵力已经足够了。”
曲沃伯问:“以你之见呢?”
来人道:“攘外必须安内。”
曲沃伯念叨道:“攘外必须安内,攘外必须安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问:“大戎还能不能拉得回来?”
来人想了一下说:“两天前也许可以。现在拉不回来了。”
曲沃大吃一惊道:“为什么?”
来人说:“两天前他们只是出于对公子策的畏惧,眼看苍榆兵力源源不断渡过王河,急于站队,看似坚定,实际上却在摇摆,如果主公能够果断进攻苍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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