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景冯估计两路加起来至少也有两、三万人之多,一时之间不由痴傻呆立。
商高眯细着眼睛,捧着袖子,搅动肥臀上来,开始笑吟吟地补充细节:“你们看这段距离,这是一百一十多里,你们最好一天赶到,否则的话,我们并不能预知敌人会不会守住三岔口交织要道,如果他们在这儿先立寨就不妙了,这样他们两路人马是通的,而我们被阻隔在外……”
他计算的都是距离和时间,精确的要求令景冯都头皮发麻。
仗没打,景冯已经知道裴陵完了。
裴陵没有足以抗衡的力量,甚至他没有打过这样的战争,这个年代作战,都是一路走,一路去,谁能指挥数路兵马齐头并进?
没有办法指挥呀。
但公子策这么干了,虽然不知道真到打仗的时候能不能实现,但这个预案,连裴罗两地到麻洞川的距离都算进去了。
这个距离要求秦砀在夜晚渡王河,进攻罗氏,天亮后进攻裴氏,然后留下少量兵马镇守裴氏,掉头回来在罗氏修整一夜,再奔赴麻洞川,也就是说两个罗方、裴方丢了之后,修整一夜,前往麻洞川报信的人也许还没到,也许刚刚到,绝对不可能跑上一个来回,所以他们的军队进退失据,粮草断绝,被堵在罗氏前往麻洞川的路上。
这时,如果裴陵见势不妙,断臂求生,倒是还有一条路,就是他偷袭闵方走过的界子河,也许这是他唯一的一线生机。
虽然裴陵已经必败。
他也不一定会有先见之明,在老窝没有丢的时候就跑。
但这条路?
还是给了他万分之一的可能。
而公子策久居几百里外的苍榆,只怕不知道这条路。
景冯张了几张嘴,但还是没说,他怕自己这个外人败兴,当众说出来,推翻了苍榆大将的战略布局,让他们当众下不了台。
他忍到布战结束,这才留下来,要求与公子策私下说。
人都走了。
再看一遍,真没人了,公子策讶然等着自己,这才说:“君上。这闵方往裴方还有一条隘道,只怕裴陵从此处逃生,夺回裴方,与君上拉锯。”
公子策看了地图一眼。
地图上没有。
他找了个笔,走到跟前描了过去,反问景冯:“你是说界子河?”
景冯毕恭毕敬地说:“看来是我过虑了,想不到君上知道呀,只是我不明白,为何这儿没作安排?”
公子策抚掌赞道:“其实将领中知道此道的人大有人在,却没有人提及,看来利咸布战,他们不假思索,你却细细斟酌了。”
景冯不好意思地说:“闵方就丢在这条道上。”
公子策低声说:“我其实希望裴陵先跑。你明白吗?圈起来几万人,倘若来个困兽之斗,咱们的损失就会增加。首先裴陵没有接到后方的消息,他不会放弃闵方跑,只有他接到裴方破了,他才会跑,他一跑,他的军队是不是乱了?反抗是不是减少?麻洞川不就易手了?甘周这一路岂不是不会遭遇像样的抵抗?”
景冯吃惊道:“君上这是为了瓦解他们,才故意留的一个破绽?他跑掉,他的军队也一样完蛋了。”
公子策轻描淡写说:“他跑不掉。就算他跑掉,他也夺不回裴方,因为我的骑兵比他快,快到他根本想不到,除非他见势不妙就进山,否则就算是他往雍州腹地跑,他都不一定能跑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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