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年前移栽的树木而今已经成林,林策带着庄厝、林略在林荫下漫步,轻声问他二人:“你们刚才议战,所说服远伐我,都是假设甘周是他兵锋所指,却没有考虑他不伐甘周,只进攻华池,选择步步为赢,如果他不进攻甘周,只进攻华池怎么办?你们那一套,还能够用的上吗?”
林略道:“进攻华池对我们苍榆没有威胁,如果服远伐我,一定是为晋解围,攻我要害,攻打华池起不到这样的作用呀。”
林策叹道:“按说是没错。但如果他就是进攻华池呢?”
林略断然否认道:“这不可能。”
林策冷冷道:“这没什么不可能的,服远伐我,何尝不是在借给晋侯胆量,他出兵了,气势汹汹,也打上了,一开始却不一定真打,而是借给晋侯一个胆量,实现东西两方同时用兵……如果晋响应了,招呼他往东打,他才移师甘周不迟,到时候,晋撇开佳周,进攻褒周,服远进攻甘周。”
林略反问:“那不最终还是奔甘周去的?”
庄厝代为解释道:“但意义已经不一样。君上的意思是说,服远攻伐我苍榆甘周,晋尚未决定一战,我们却迅速将服远击败,而晋自始至终没有敢动手,等于我们只与服远一方作战。如果服远先打华池,等着晋响应,我们要是不尽快败他,晋真的响应了,两国同时从东西两线夹击呢。”
林略扭头看向林策,想知道大兄是不是这个意思。
林策点了点头。
两边同时打起来,以一敌二岂非下乘?
就算是同时打起来,也要迅速击败一方,让另外一方不败而败。
服远要是攻伐华池,就做不到令他速败。
林略想了一下,道:“那咱们就引诱他攻打甘周,示他以虚。”
示甘周以虚?
这就太不容易了。
与服远交手过,各自的伎俩都逐渐明了,你怎么示这样一个虚?
直接攻打华池,内关离华池如此近,补给线上该有的破绽就都没有了,偷袭内关也变得难度重重。
林策其实也觉得服远伯还是会进攻甘周,因为进攻华池看起来对苍榆威胁不大,就是华池丢了,苍榆仍没有太多损失,但他同时自己设身处地去想,自己要是服远伯,一定会选择先攻占华池。
所以虽然断定服远还是用兵甘周,却不能忽视另一种可能。
庄厝和林略都思索起来。
怎么能让服远伯听话,忽视华池进攻甘周呢?
对他们的回答,林策不抱什么希望,林策自己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他只是说:“我没有选择示弱,我在示强,让太尉去了甘周,坐镇甘周,统筹诸周军事,看起来就是在重兵防守甘周……寄希望服远伯与别人想的不同。”
林略忍不住问:“那更应该示弱,示强给他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林策缓缓地说:“服远伯性格飘忽,不能以常人的想法去判断他,我个人觉得,他心中急躁,找到我重兵之地,进攻我歼灭我的有生力量,一战败我,则苍榆无力抵挡,他可以长驱直入,较为符合他的心态。”
林略不看好大兄的这种安排,没有道理可言。
庄厝也不看好,轻声说:“他上次就败于甘周,当时我们的力量还没法集结,现在我们提前集结兵力,岂不是比上次更难打,正常人都不该有他的这种想法。”
林策点了点头。
但他还是申辩说:“你们都是年轻人,都是年轻人的心态,但服远伯不同,他已经六十多岁了吧,不疼不痒伐我个城池,给他又如何,他有生之年灭不了我们苍榆,他心里不会觉得不甘?”
他又说:“一胜而亡我才会是他想要的。更何况,示强和真强还不同,我还是觉得这样更有把握一些。”
林略问:“我们打赌?”
林策笑着瞄他一眼,反过来问庄厝:“你也要赌么?”
庄厝咬牙道:“我也赌,我赌打甘周,他本来不就是要打甘周吗?”
林略一想对呀。
本来判断的就是他攻打甘周,怎么被大兄一阵子分析判断,反过来,却又认为他不会打甘周了呢?
这打赌,赌不出来他是不是因为大兄示强而进攻甘周呀。
结果说来就来。
当天夜里,消息就传了出来,服远伯聚集十几万大军从国内出发,加上申侯,这次都不定有没有二十万。
他暂时打哪还不知道,但内关,确实已经成为他囤积粮草的的大后方,丁壮、军队进出运送繁忙。
消息报来,整个苍榆无比震惊。
难道上一次的教训不够?
我们苍榆都没有伐你,没顾得找你算账,你一看我们与晋起了冲突,就又来伐。
紧急召开的朝会上,将领们踊跃求战。
林策想也不想就把他们的声音压了下去,问他们,难道你们都狂妄到我们可以同时面对两个大国吗?
他只下达了一些防御的准备,不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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