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夏说住下来就住下了。
算着时日,林策也不知道他夏方还会不会存在,但想想如果夏方不在了,子夏只怕以后就在苍榆流亡了,想想他对子姬的纠缠,日后要住在苍榆,会不会仍然日思夜想,子姬有时候与自己闹矛盾生气了,又会不会记得起他这个人,见见面说说话,林策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想赶他走。
前方细碎的战报不断递送,都是些纠缠不清的小战。
他本来还可以在不知道前方什么情况的时候去前线,但子夏这么一来,他就不敢去了,你看那人的惨相,子姬能不同情?要是自己去了前线,子姬忍不住见他……想想就都是趁虚而入的机会。
子姬都忍不住数落他,都这么多年了,我们成亲就都多少年了?林和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能这么醋?
当年也没见你这么醋不是?
说的也是,当年为什么没这么醋?
林策想了,当年不醋,是二人正好,如漆似胶,如糖似蜜,外人插不进来。
但现在?
成亲久了,日子也许会有些平淡,激情不如当年,再加上杜盈和褒以的掺和,谁知道就没有生出嫌隙呢?
而且这些年,自己被政务摧残,没有当年那种飒爽的风姿了不是?
子姬只好没好气再打量打量他。
当年他瘦得只剩两只大眼,现在呢,身材长成,修身长臂,宽肩蜂腰,面颊丰腴,胡须更增英气,比起当年的豆芽杆,现在真正成了翩翩郎君。他咋就觉得当年的他英俊潇洒,风姿卓绝呢?
这人当年的自信去哪了呢?
人家都是做了大国的君主,膨胀得不知道东西南北,他怎么正好相反,当了大国的君主,反而自卑自艾呢?
子姬也没打算去见子夏。
自己为人妻这都多少年了,身子也不便,大腹便便的,如果说林策觉得自己是从英俊潇洒,风姿卓绝变得没有魅力了,自己这个生了林和又浑身臃肿的妇人是什么一个样子,自己心里就没点数么?
更何况即便是同僚,子夏也不是那个令人尊敬的同僚,就算曾经有一份纯粹的友情,但随着后来子夏的不可理喻,要娶卫蕾让自己从嫁,也把自己的好感都消磨光了,甚至嫁来苍榆中间被当年的晋侯扣留,背后都有他使坏,而今夫妻幸福美满,也没信报复他,埋怨他,恨他的……
这时候不顾夫君的醋劲去见他?
脑子吃肿了么?
而他所求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他希望夫君对晋出兵,从而救他的夏,那他不知道,自己的娘亲,自己的南宫叔叔就都被扣在晋吗?
他是一家人,相亲相爱。
自己就不是吗?
这个时候对晋用兵,晋不用自己手里的人质吗?
不过有时候,有人吃吃醋,倒也意味着有人在意紧张。
子姬也有种窃喜和愉悦,不能光自己面对女以,被她变着法子气,一个人又气又醋不说,还真没地方可以说理的。
林策说能救夏的只有夏自己。
子姬也是这么想的。
苍榆救夏的前提条件有两个,打败服远之后,夏还在坚守,晋被迫归还卫夫人一行人之后,而夏仍然还在坚守。
然而,子夏全然没有这番觉悟,他在四处活动。
子姬听林策说,文错和申豹这两大重臣都被子夏的谋臣给游说过了,而且都有一些意动,跑来跟林策说,应该设法给晋一点压力,不让他那么顺利灭夏,否则他灭了夏,将来会是苍榆的威胁。
子姬听了,也觉得有点道理。
似乎只有林策不为所动,给子姬说:“你们以为我们出兵扰乱一下晋的后方,就能让晋分心二用?”
林策说:“晋不会,晋对夏已是志在必得。咱们一旦轻举妄动,晋侯不认为我们只是搅扰,出兵替夏分担一下压力,他会因为我与他没有默契而变得不可预料,比如杀了你娘,比如灭夏之后,一看我们与服远的战争没有结束,立刻加入进来……他们的理由,远交近攻,我们应该结交夏以制晋,什么晋是虎狼必反噬。”他淡淡地说:“都不适用于形容我们与晋之间的关系。”
他又说:“子姬你别忘了晋与天子同姓。”
子姬愕然道:“这和他是谁的同姓有什么关系呢?”
林策道:“朝歌特别希望我伐他的同姓,朝歌王权旁落,不也是因为同姓之间失和,天子的权力受损吗?环绕朝歌的鲁、卫、晋、郑等诸侯不够恭顺,就汇集不起来巨大的力量,如果我们真能轻易伐晋,就等于把号召力重新交还给天子,天子就有机会重新把一姓的诸侯都凝聚起来。”
子姬陷入沉思。
林策给她说:“为何晋侯眼里胆敢没有天子,用兵夏方?朝歌难道能轻易相信我们和夏勾结在一起了吗?夏可不是距离朝歌千里之遥的诸侯,朝歌为什么见死不救?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子姬没好气地反问:“我怎么知道?”
林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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