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饿、落水、折腾了一路,她发烧了。
看了一眼腕表,穆沉屿默默判断着他的人还有多久才能到。
来不及。得赶紧给她降温,补充体力。
“秦梨,醒醒,不要睡。”穆沉屿将鱼用木棍穿起,架在火堆上烤起来。
“嗯……”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瞳孔都不聚焦了。
“该死。”低咒一句,穆沉屿拍她的脸,“不准睡。”
秦梨肤色莹白,像个任由他摆弄的布娃娃,歪着头,发丝散乱。
“你如果能坚持到天亮不睡,我就带你回庄园。”穆沉屿的语气不受控制染上怒意,“听到了没有!”
秦梨一个激灵。后知后觉地消化着他的话。
爸爸要带自己回去?可是她都决定不要他了。
想是这样想,她还是努力睁开了眼。
穆沉屿的喉结山下颤抖两下,给鱼翻了个面。
“你在这里等着,不准睡!”
留下这句话,他又出去了。
这次他去的不算久,回来的时候赤着精壮的上身,白衬衫团成一团,被他抓在手里。
默不作声地走到秦梨面前,他托着她的后脑,将浸湿的布料,包在她的额头上。
她的脸本来就小小的,这么一包,显得眼睛特别大。
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舒服地呜咽了一声。
生病时心理防线本来就脆弱,加上她心智幼小,一下子鼻酸了。
可怜地张开手,她满脸都写着:爸爸,你抱抱梨梨吧。
穆沉屿定定地看了她两秒,手慢慢抬了起来。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淡淡的焦糊味传来。
是他烤的鱼!
穆沉屿犹如触电,懊恼地拧着眉,将鱼取了下来。
坐在秦梨身边,他将鱼肚子上的肉趁热撕下来,递到她嘴边。
“吃。”仿佛在下命令。
秦梨知道这是很好的肉,软软地摇头,指了指他。
爸爸,你吃。
“张嘴。”
秦梨不解,但还是乖乖张开了嘴。
男人直接把鱼肉塞了进来。
没有放任何调味料,加上她还在发烧,入口便是一嘴腥味。
她不受控制地干呕了一下,想吐掉。
男人的大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不容置喙地道:“再不吃东西,你想饿死?咽下去。”
“呜……”秦梨强忍着恶心,把鱼肉给咽了。
穆沉屿又强行喂了她几口,俊脸阴沉的好像在逼她吃毒药。
等鱼肚子上的肉被她吃完,穆沉屿又将鱼从中间分开,好的那一半递给她,烤焦的留给自己。
“剩下的自己吃。”
秦梨不敢不从,双手接过,凝重地看了半天。
察觉到穆沉屿在盯着她,她张开口,啃着鱼的脊背。
一口下来,她慢慢碾着嘴里的鱼肉,感觉鱼刺在扎她的嘴。
好半天,她都没能把鱼刺吐出来,小脸儿皱巴巴的。
“你不会吐刺?”穆沉屿死死盯着她,眸子深不见底。
秦梨觉得他好可怕,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就张开口,给他看自己的嘴。
红润的舌尖上,细碎的鱼肉和锋利的鱼刺混在一起。
暴戾爬上穆沉屿的眼角眉梢,他攥紧的手背,青筋暴起。
要不是秦梨的脖子满是淤痕,他恐怕已经掐上去了。
苏烟也不会吐刺,每次见到鱼,都嫌弃得不行。
为了避免那人察觉,他们始终用特创的暗号交流。
——唐锐,你会吐刺吗?
——嗯,你不会?
——当然会了,我就是吐不好。我不喜欢带刺的鱼。
——我想办法,让他下次送别的来。
——嘿嘿,那交给你了。
那时他总是想,等出去以后,他就帮苏烟挑鱼刺。
结果,再也没等到这个机会。
盯着秦梨,他下颚绷得死紧。
到底是谁把她教成现在这个样子,总是猝不及防地扯开他的伤疤,逼得他鲜血淋漓。
“不会挑就不要吃了,吐出来。”穆沉屿压抑地说。
秦梨怯怯地看着他,片刻后,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她感觉自己又闯祸了,无措地把剩下的鱼,递给了穆沉屿。
——爸爸你吃,梨梨不要了。
穆沉屿怒极,恶狠狠地说:“不吃就饿死,休想我帮你。”
秦梨神色温柔,两只细嫩的小手将鱼贴在穆沉屿的嘴边,然后勾唇笑了一下。
笑意比火光还要温暖。
——梨梨饿一点没关系的,都给爸爸吃。
穆沉屿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发狠地夺过她手里的鱼,扯了块鱼肉,挑出了里面的刺。
然后,他将这块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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