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初仔细查看了一下陌倾城的伤势,眉头不觉紧锁了起来。
楚珩察觉到他神色有异,一下紧张起来,忙问道,“怎么样,皇后的伤势是不是和你严重?你可不要瞒着朕。”
温如初斟酌了一下,没有明说陌倾城的伤情,反而低头劝道,“皇上别急,臣定会尽心尽力替皇后医治的。皇上您在这里也只是空等,不如还是先去稍作休息吧。等臣这里有了消息,自会……”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楚珩粗.暴的打断了,他挥手道,“朕不走,朕要在这里守着倾城,等她醒来。”
说完,一沉腰,他干脆坐在了床榻边上,并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爱怜的替陌倾城拨开覆在面上的凌乱发丝。
温如初见状叹了口气,只好据实以告道,“皇上,娘娘伤势极为严重,需要马上医治,可您守在这里,臣实在无法安心作事啊。”
他的话顿时就像是点燃了炮筒的火苗,楚珩闻言大惊的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向上一提,努力的压低声音吼道,“朕不管,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把朕的皇后治好。”
当看到温如初被自己提拉的面色红胀时,他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又慌忙撒开了手,接着无力的软下了身子,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温太医,朕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救她,只要能救她,朕什么都答应你。黄金,高.官,美人……你想要什么,朕就给什么……”
他哀戚的回眸,看向榻上面如死灰的陌倾城,心如刀割。粗钝的刀锋狠狠的一下下拉扯,那是对他的惩罚吧。惩罚他无力守护他的挚爱。
“……只要能救倾城,朕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能舍得……”
温如初看到尊贵的帝王竟流露出如此衰弱的一面,不禁生出恻隐之心。他也深爱过,明白那种看到挚爱受苦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楚,是以,他体恤的拍拍楚珩的肩,承诺道,“皇上放心,微臣一定尽力。”
说完,他也不再劝楚珩离开,反而命人端了把椅子过来,让楚珩坐在一旁看着他动手医治。
陌倾城的箭伤虽未伤及后心脉,却因为箭伤极深,处理起来也很麻烦。
并且,此时正值盛夏,气温炎热潮湿,伤口若是处理不当极易感染,感染后的伤口反而会伤及性命。
因此,温如初每一步都做的小心翼翼。忙了一阵他已经满头大汗。
楚珩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陌倾城的脸。
那张脸本该是年轻,饱满,光洁的,带着比花儿更灵动的娇颜,可此时,那些娇颜的生气却似乎在渐渐抽离她的身体,让她一步一步的离他远去。
不要啊。他心里狂呼着,接着便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仿佛自己此刻也已经死去了。
忽然,天空一个炸雷响起,接着便有倾盆大雨哗然落下。
雷声,雨声惊地楚珩回了神。
他恍惚听到了幽幽的呜咽之声穿透厚重的雨幕,交缠在他的耳边。
那是老天爷也在替他的倾城不忿吧。
心底渐渐涌起了绵延的恨意,他抬起冰凉的指尖慢慢扶上额头,胸腔中有忿忿的烈火在燃烧,烧穿了他的胸膛,灼红他的眼眸。
他像是在地狱中被烧炼一般。
他猛的收紧拳头,暗暗发力,攥的骨节都要裂开。
为了克制住自己胸腔中喷薄欲出的怒火,他狠咬向自己的下唇,一点点腥甜的血丝渗进口中,血与恨的交织终于冲破他的理智,让他猩红的双眸乍然寒光一闪。
抬起头时,恰瞧见地上落下的一片片猩红血棉,那是本该在陌倾城滚.烫的体腔中奔流的血,此刻它们正带着陌倾城鲜活的生命悄悄流逝。
这一幕让他再也无法平静。
耳中幻听的呜咽变成了哀嚎,随着那哀嚎之音的加剧,他的脸上逐渐显露出痛苦绝望。
他猛地豁然起身。
账外,一道闪电乍然滚落,天光一白,映透出楚珩双眸中的血腥戾气,接着,他跨步向前,鬼魅般的游身出账外,在门前侍卫全无反应时,伸手扯过他腰间的佩刀,掠身向前而去。
等侍卫们反应过来时,他已冲出老远。
此时,流箐正与几个青年将官披了蓑衣守在山岗前巡视。
落雨之时,最易被人趁乱偷袭,还好,楚珩御驾亲征鼓舞了轩辕军的士气,是以各处防卫做的极为到位。
就在几人商量着去下一个据点查看时,忽觉身后一道黑影闪过,飞身掠向前方山谷。
流箐看清那人背影,当即惊呼道,“皇上!”
楚珩就像是中邪一般,全无理会,伸手一把扯落近前一个骑在马上的轩辕士兵,然后他翻身跃了上去。
马蹄踏在水洼中,溅起一片片飞泥,在身后众人的惊呼声中,如极电般飞驰跃下山岗,冲向山谷另一边的雪霁国阵营防线。
雪霁国午前虽然撤走大队人马,但为了防止轩辕军趁机反攻,还是留下部分兵力屯于山谷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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