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坐。”陌倾城抬手一指靠窗处摆着的一溜青缎软垫,示意拓跋钧过去坐下。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恢复的镇定,更不知道自己方才惊讶的模样是否太过明显,以致引起他的怀疑。陌倾城只能在接下来小心的应对。
拓跋钧冲她微微欠身,露出一个看起来不是特别明显的笑容。这个人纵使是笑,也让人毛骨生寒,或许是他身上那邪肆的味道太过强烈,早就深入了骨髓。
拓跋钧走到软垫处,垂首瞧了一眼却没有坐,一转身跨步到几案前,面向陌倾城无所顾忌的坐到了地板之上。
陌倾城惊讶的半张开口,片刻后才回神,拉平声音问道,“这位公子贵姓?不知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她尽量装出平静的,陌生的样子,加强她身上成先生的色彩。
拓跋钧微眯双眸,凌厉的眸光锁定在她脸上,饶有兴味的探究着。“鄙人复姓拓跋,先生听过这个姓吗?”
这是在试探,还是仅仅只是一句客套的闲话?
陌倾城拿捏不准,不过好在她现在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遂垂眸笑了笑,道,“成某出生在云墟,长至一十八岁有余还尚未出过岛,岛上杂姓虽多,却从未听闻过有人姓拓跋,公子莫非来自岛外?”
拓跋钧扬起下颌“哦”了一声,拉长的尾音,听不出他到底是信了这番话,还是存疑。
稍稍顿了一下,他才煞有介事的说道,“在下虽不是岛上的人,但也来这岛上有些年头了,怎么以前从未听过先生名号?”
果然是在试探自己啊,陌倾城心中有了数,故意露出一副惊讶样子道,“成某初出茅庐,哪有什么名号,公子没听说过,也没什么奇怪的。”
拓跋钧点点头,抬眼将房间内四下扫了一匝,随口说道,“先生这间房布置的很雅致,简而不俗,甚有名士风骨,一点一滴之心思很像我认识的一位女子……”
说到“女子”二字时,他目光簌乎转回到陌倾城脸上,锐利中带着刁钻,捕捉着陌倾城脸上的神情变化。
幸而陌倾城已经有所准备,知道他此次是来者不善,是以从容笑答道,“公子这话说的,让成某都听不出到底是褒是贬。堂堂男儿若房间被人评价为相类闺阁,应该会觉得脸上无光吧。”
陌倾城直视回去,拓跋钧灰眸中的审视沾染了一下犹疑,陌倾城看得出他迟疑了。
他歉意的笑笑,道,“先生莫怪,拓跋也是有口无心,其实我本意并不是在贬低先生,那位女子对我意义深重,我以她相比先生,实在是觉得先生不是俗人。”
陌倾城淡淡唔了一声,神色平静,不显喜怒。
拓跋钧初初试探,无功而返,可他心中的怀疑却并没有消减,这位成先生的眼睛,让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
他眼中的神光端正、平和,不卑不亢,可深究下去却又藏着一丝清冷孤傲意味,正是这丝清冷孤傲才让拓跋钧始终放不下。
他此生所见之人中,唯有陌倾城的眼中才有那般神色,这个成先生怎么会与她的眼神如此相似呢?
他打量她,无所顾忌,眼睛在她脸上来来回回爬了几圈,陌倾城知道这时若她再不出声说点什么,可就有些令人生疑。
她欠了欠身,扯过话题,问道,“公子还没说,这次来找成某所为何事?”
拓跋钧这才收回了太过露骨的眼神,勾唇道,“听闻先生有神算雅号,方才在门外也见识了先生的实力,不知先生能否赏脸,为在下卜上一卦呢?”
陌倾城闻言,心中一紧,渐渐滋生出一丝担忧。
给叶老板之流卜算,于她而言尚算简单,因为那样的人不但愚痴,且在进她这门之前,已然笃信三分,接下来只需她加把火,送上一番巧言,也就深信无疑了。
可拓跋钧不同。拓跋钧不但疑心深重,人又是诡辣精明的。他这次来还是带着一番试探之心,因此更加不会轻易入彀,若自己真要接下他这单“生意”,只怕会弄巧成拙啊。
陌倾城犹豫了一瞬,忽然笑道,“公子这么玲珑剔透的人,又何必砸我招牌呢?”
拓跋钧显是未料到她会这么说,怔了一下,旋即大笑道,“你……有趣,有趣……”
“你这是自认自己并非神算喽?……”拓跋钧灰眸之中都带上了笑,却是一抹意味难明的笑。
陌倾城既走了这以退为进的一步,自然要继续走下去,遂笑道,“这天底下哪有什么神算,说来说去不过是透悟人心,目光犀利,再加上一二分运气罢了,得此道者,至高可算计天下于囊中,而成某只不过是糊口饭吃,让公子见笑了。”
她剑走偏锋避过了拓跋钧的犀利锋芒,倒让再次出手试探的拓跋钧无话可说。
沉默了一阵,拓跋钧道,“既是如此,那在下也不便叨扰了,不过,能认识先生这样的妙人,也是一桩快事,改日能否请先生赏脸,与在下一同去酒楼坐坐,把酒言欢呢?”
陌倾城没有理由拒绝,便点头道,“公子相邀,愧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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