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靡旧梦 繁华散 第二十七章 真相（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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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简单单的字眼，流传了千年。我转过头看见慕絮垂下的脸。晶莹的泪珠从脸颊滑落，没入灰尘，不再出现。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慕絮擦干泪，仰着头。不看我，也不看梵。只是盯着地牢的牢顶，幽幽地说着。

    因为，你身上有蔷薇的味道。如果我从小便与你一同长大，你又怎么会不知道，一旦我闻了蔷薇的味道，我的手上就会长满红点。

    看来，人算不如天算，百密总有一疏。但是，你怎么会知道我是思如，而不是潜伏在你身边的刺客？

    我依旧笑着，任由手上的血液潺潺地流着。我继续说，史书上记载。永初六年。匈奴北进大汉，途经尼雅。尼雅大帝派兵固守。却无奈，还是被夺走城池三座。并且，处处都是繁华之地。伊木将军的叔父三次夺城，三次失利。最后战死沙场。尼雅后继无兵，只有求和一条路可以走。于是两邦协定，世不相战。尼雅为表诚心，特命思如公主远赴匈奴。与匈奴世子结为夫妇。只是无奈，天公不作美。在经过鲜卑的路上，和亲队伍遭遇风沙。无一人生还。如果不是因为思如公主体质奇特，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蔷薇花香。我想，换了谁都认不出你了。

    慕絮笑，我宁肯当初就死了。

    带着微微恨意的话语顺着眼泪渗进空气里。慕絮站起身来，望着地牢外的一方天空，凄楚地笑了。她不断地重复着那一句话，不断地重复着。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面容，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梵不是还在你的身边么？

    是，他在。可是他快死了。饕餮是不会轻易放他回来的。他一定让梵服下了绝命丹。是不是，梵？

    慕絮转过脸来，面向梵。无神的眸子里有一种灼灼的恨意。她说，如果不是饕餮，如果没有他，我或许可以安安稳稳地嫁给匈奴世子。梵也可以好好地生活下去，成为鲜卑的首领。哥哥就不会死不瞑目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在风沙中死去的女子怎么可能回来复仇。做梦也想不到。

    望着近似疯狂的慕絮，我问她，为什么没有人发现我和梵不是真正的君主。

    是饕餮清除了他们的记忆。没有人会再记得他们的公主，他们的君主。他们只知道，住在皇宫里的就是公主，就是君主。

    谁是饕餮？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

    慕絮咧开嘴，朝我笑了笑。袅袅青烟从窗外飘来，带着奇异的味道。立于一旁的梵愣了愣，大声叫唤着慕絮的名字，眼睛里是焦灼的神情。

    出什么事了？

    她入魔了。

    短短的四个字落入空气里，激起一片喧哗。牢房里的死囚大声的叫嚣，脸上是掩饰不了的喜悦。慕絮收住笑脸，一掌震开牢固的放门。梵拾起地上的匕首，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三尺白绫自袖中击出，打在我身后的木桩上。只听“嘣”的一声，木桩顿时碎裂成两半。忽而有黑影闪过，将我拉往别处。略粗的气息在耳旁回响。依稀可以辨出是个男子。未等我有所反应，男子已经利索地帮我包扎好伤口。汩汩的血液终于减缓了速度。

    成魔的慕絮掷出几根银针，力道强劲。若不是身旁的男子用斗篷护住我，相信我连喘息的也没有了。

    没事吧？

    干净的嗓音似乎与记忆的某处重合在一起。还来不及回想，又是一排银针刺来。柔软的白绫缠上我的脚踝，猛地向前拖去。黑衣的男子暗使掌劲将我冲开，被拉伤的脚踝还有着隐隐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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