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佑传奇 正文 卷二 狼佑出世 第四章 怪怪老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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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清风、楚老怪被投进一间石牢，四肢带上锁链，紧紧地被绑在十字架上。王乏巨三人则关进了另一间，两处相隔四五丈远，倒也可以互通声气。

    此时天色渐渐昏暗下来，牢中却不点灯，黑得有点怕人。晚晴虽有父亲、师父相伴，心里却着实害怕。她不曾见过牢狱，更从未像此刻一样，被人用铁链锁住，憋屈在这八尺方圆的小地方。想到不久便会被酷刑加身，说不准还会半夜被拖到外面某个僻静处，咔嚓一下，叫人砍下头来，然后抛尸荒野，任野狗豺狼分食，更是胆颤心惊。一时情难自已，哇的一声，悲泣大哭。

    韦清风听到她哭声，心知她小小年纪，连日来目睹种种事端，不免难以承受，所喜她生性活泼乐天，才熬到眼下，但毕竟变故突然，转眼便沦为牢犯，任谁也无法释怀了。当下故作轻松，笑着说道：“晴儿，有什么好怕？区区一间牢房，困不住咱们，待会韦公公便救你出去。”

    “你若是真有能耐，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了！”楚老怪听他大放厥词，忍不住便要讽笑一番。

    晚晴闻了韦清风所言，本是将信将疑，被楚老怪这一说，顿时如坠冰窖，从脚底凉到发丝，哭着道：“这次我们真的完了，明天就被拉出去杀头了。呜呜……呜呜呜……”

    韦清风本拟哄哄她，叫她安下心来，不料楚老怪不明就里，竟以为他在自吹，害得晚晴又是大哭，不由大怒，吼道：“你少说一句不成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楚老怪不知他所指何事，一团莫名怒火也喷了出来，回骂道：“难道你便成事有足了，嘿嘿，我看也不见得吧！”韦清风气得直将锁链晃得咣当爆响，伸手想抓住他，饱以老拳。

    王乏巨见这二老动辄吵嘴，提声说道：“两位前辈，且慢发怒！此事罪在小侄，若非……”韦清风不等他说完，斥道：“哪来这许多啰嗦？若非我抢了那晁万鹏的军马，又打伤了他手下十数名元兵，想来也不会有今日之殃。”王乏巨见他将责任揽到身上，心中一阵惶恐，忙道：“前辈哪里话？你这般说，不是要折煞小侄么？”

    “你们吵够了没有？还让不让老子睡觉？”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以韦清风胆识都不由吓了一跳，这鬼地方竟也有人？五人一时各不言语，只听那人又道：“怎么？怕了么？还是都变成哑巴了？哎，晦气！”语毕，一连串的叹息。

    晚晴害怕，问道：“爹爹，是鬼么？”王乏巨未及开口，那人忽地笑道：“是啊，我就是鬼，专门索人性命！呼哈哈……”他这一声笑，整个牢狱都为之颤动。

    韦清风暗道：“好强的内力！只怕老猢狲我也有所不及。”楚老怪却道：“我看你是装神弄鬼，有胆的过来跟我大战三百回合！”一句话说完，听得耳边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哈哈，我来啦，就在你身后，你打我呀！”楚老怪大骇，叫道：“妈呀，真的有鬼！”晚晴吓得紧紧挨着王乏巨，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韦清风却泰然自若，朗声道：“自古鬼神之说，皆是虚诞。若世上当真有鬼，只怕世道早就乱了。”那人嘿嘿笑道：“你们被囚禁在此，做人做鬼，有何分别？”众人尽是愕然，心里均想：“是啊，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是人是鬼，还那么重要么？”进而想到方今皇帝刚愎自用，自矜功伐，将一片大好江山弄的一团糟，四处流寇群起，各路义军纷纷揭竿为旗，攻州夺府，局面一发不可收。

    那人见他们不语，无端丢了兴趣，叹息一声，说道：“无聊之极！无聊之极！”片刻鼾声如雷，已然魂归周公故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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