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黑白间 正文 005、壮士一去无返(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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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夜笼罩着一切，也无情地吞噬了一切！

    车子窜出去的那一刹那间，齐老板还在打瞌睡，真正是活该他一命归西了。江秘书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那就是命里注定该他跟着殉葬了，也算尽了他做市委书记秘书的正份。他多少也享受过两年容华富贵，值。只有他娘的黄有良知道死神来了，心里虽有准备，还是被吓出了一身毛汗。当时他打方向盘、踩刹车，是不是出于职业的本能，还是出于良心的忏悔，老子不可能去与他当面探讨这么深奥、又这么无聊的问题。要是老子，打开车门，准备在车子落水那一刹那间，跳车逃生就得了。

    车已翻到了河里。车内当即涌入了冰冷的河水，他黄有良做贼心虚地喊一声，齐书记，跳车逃命吧，车子就已被河水淹了。他感觉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服，狗日的，他再也顾不得对方是齐老板还是江秘书了，无比的恐惧加上求生的本能，让他拼命弄下了车门玻璃，挣脱对方，把头伸了出来，终于呼吸到了一口宝贵的空气。可他这一打开车窗却更加加快了车子下沉的速度。他想不到车子一栽进河里，车门就无法打开了，他只能从车窗往外爬，好在车的下沉并不十分快，他身子的一半已钻了出来，还拼命地喊出了一声救命啦！人便随着车子沉到了河底。整个黑暗与死神从四面八方朝他们挤压过来，他有了无比的恐惧。自顾自拼命地爬出了车窗，终于挣脱了死神之手，亡命徒一般地抓住了岸边一棵小树。他奶奶的好险呀，差一点点也要了我自己的这条小命。他肯定暗自庆幸。但在我看来，他黄有良迟死早死，反正也得死，不如这时跟着齐老板去了，家人至少还有个几十万的抚恤拿。以后再去的话，就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了。

    在西江河边同一地点，又一起交通事故不幸发生了。这个时辰，就是如来佛在世，恐怕也回天乏术也。就算岸上的人们急烂了肝肺也不起任何作用，只企盼着他们能自救，能出现奇迹了。几分钟后，奇迹果然出现了，他们听见黄有良喊着救命、救命，吃力地抓住岸边的小树枝，在往上爬呢。

    齐书记，齐书记！齐书记出来了吗？董、马两领导见黄有良出现在下面喊救命，便大声地喊着、急切地问着。黄有良自己已被吓得半死，那里还能回答他们，只会喊救命。可是在这样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又在这样一个悬崖绝壁之间，加上寒风刺骨，细雨纷纷，谁也没有办法马上对事故车辆实施打捞、抢救。莫说下面只有齐书记，就是真的天王老子、美国总统被困在了这时的河里，大家也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即便是急烂了菜也无可奈何。董副市长、马副书记只得干着急，真的只能是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了。他们无可奈何地拨打了120、110，向梧州市的交警部门紧急求救。因为情况不明，又是凌晨时分，他们并没有急于将这一突发事件向市委、省委汇报。再说能汇什么鸟报啊，齐书记还在河里，生死不明呢。马、董两领导只得商议着等情况明了以后再行汇报不迟。

    这时的齐老板与江秘书就没有黄有良那么幸运了。他们真的被阎王爷突然带走了。直到第二天天亮后，他们的尸体才与车子一起被当地交警请来的大吊车吊上了岸。也不知黄有良那鬼儿子，后来是从哪里给老子打电话、发短信汇报此事的。他奶奶的两天以后，他竟然会没事一样地还把那台事故车从梧州给老子开了回来。

    这起交通事故，梧州市的交警部门当然做了认真的现场堪查，结论是，因为夜黑天雨路滑，加上前一起交通事故占道，事故车外轮在泥地上打滑，因而造成了这起小车坠河事故的发生，应该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黄有良就是死卵，他也不会承认，他是故意要把车子开下河里的。无根无据，事故处理民警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得出这是一起人为的谋杀事件啊！意外，只能是意外。

    出车祸的那一刻，黄有良的头脑里想的当然是自己如何活命。可他爬上岸来后，发现自己的职责应该是保齐书记的性命，他就哭着又下了河，谁也劝他不住。他下到冰冷的河边，大声叫喊着齐书记，齐书记。可黑古隆冬的河面，什么回音也没有。马副书记、董副市长叫他上马路上来想办法。快要冻僵的他拼命地、极不甘心地爬上了岸，见他身子直打扣扣，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被马副书记强行塞进了他们的空调车里。他娘的，他也来了这么一手，老子不在现场，要是老子在的话，肯定也会亮出这一招的。好，你黄有良有种，表现不错，老子就奖励你，让你多活几天！

    齐书记的尸体被从西江河中随车捞了上来以后，他们说，他双手握拳勾在了胸前，双腿弯曲成了跪立姿势，双眼暴睁死不甘心！他肯定拼命挣扎过，可是死神却紧紧地拽住了他，拉着他去了另外那个世界。黄有良见状，一言不发，只知道汪汪地哭，像一个傻子，他的内心当然很是自责，觉得自己对不起齐书记，自己有犯罪感、负疚感。就像走在大街上，被突然冲过来的陌生人打了一耳光，还没让他理论，那人一个闪身就溜掉了，他当然有那种没地方伸冤的憋屈！好，老子就是要让他难受着，难道说老子应当安慰他、开钱给他，让他升官发财，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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