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
每次与诩墨下棋,洛熙均惨败,调笑:“诩墨你可是从不怜香惜玉啊。”
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他微微偏首,随意捆绑的墨发轻垂到跟前。
“我若怜香惜玉,你学什么?”
洛熙只得莞尔。
那时他们均年轻气盛,阎泽,穆鸫儿时常过来与她饮酒作乐。
琴声缓缓飘扬,歌声婉转流荡,熙灵山仙气笼罩,好一幅人间仙境的画卷。
洛熙素爱古筝琵琶,在山间百年吟诗作画谱曲儿而歌,她的歌从初来的舒缓婉转到后来的只为一人作,低沉忧伤。
那时起天帝便有意将自己的女儿许给诩墨,他一如往常去熙灵山教她下棋。
“诩墨年纪亦不小了,天帝都开始为你的婚事作准备呢。”洛熙拂袖,放下一黑子,顺看了一眼对坐的诩墨。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棋盘上,放下白子,断了她一条退路。
“你不也还未寻到如意夫婿吗。”
清淡一句,洛熙看着他,落下黑子,“我吗?我倒是有意中人,不知诩墨可有?”
“算有罢。”
“何为算有?”
“似见过可又未出现,如梦如幻。”他落下白子后,终于抬眸,薄唇一挑,“洛熙,今日你下棋不专心。”
看着棋盘那惨败的一局,洛熙心头甚凉,许是听到他那句话。
洛熙不知,诩墨早已看出她芳心暗许,故说此番话婉拒。
“诩墨,洛熙今日作了一曲儿,弹唱于你听。”她手抚古筝,眼波如丝。
音线婉转,时而低沉时而悠扬,而大多却是闷闷的忧伤。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曲毕,诩墨面色如常。
洛熙心里倒更寒上了几分,隐去泪光,强颜欢笑。
那场大战持续了许久,终是消停,那日洛熙一人独饮,诩墨如约而来。
借着酒意,她迎上前从后抱住那个男人,第一次抱他,这种感觉甚是欣喜。
可他没有任何回应,直直的站在原地,许久听得他一声叹息。
洛熙早已流泪,“为何?”
“如阎泽,鸫儿他们,你是我诩墨此生不可多得的挚友。”他缓缓抬起双手,绝然的语气,萦绕的龙涎香。
他始终把她作朋友,对于男女之情从不逾越一分。
洛熙松开他,在他背后站定,仿佛整个熙灵山都与之一同蒸腾。
“这千百年来,我一直在思考着我是从何而来为何存在于世,后来我以为,我是为你而生的。”
她将自己的灵力倾尽尽数撒向了大地,还六界一个安宁美好的原貌。
她的声音似还在空中飘转,“现在才知,我的存在,是为了度化这世间一切的邪恶顽佞。”
虽为仙人,却依旧掌控不了自己的感情,亦不能收放自如,想爱谁便爱谁。
这便是单相思,无论是谁,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落笔,合上忆事录,我转动着疲惫的脖颈,瞧见那畔,窗外又下雪了。
纷纷扬扬,银装素裹。
距诩墨出战,已然过去七月之久,八荒那边带来战报一切平安,他也时常写信过来,每次亦简短精炼,字迹苍劲,倾诉相思。
“母后,阎泽阿舅和鸫儿舅娘来了!”殿外凡儿呼道。
我起身出殿,那玄色伴着白雪,艳红俏丽,正与光着屁股的凡儿玩雪,三个人的脸都冻得通红。
阎泽和穆鸫儿是诩墨要求留下来的,不然此刻他俩早在八荒了。
“你这死老鬼,敢砸我!”娇呼声传来,三个人嬉笑着奔跑在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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