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已过,白日便来。
景川这一边,三大巨头正于聂府书房会面。
聂凌峰坐在书桌后,对面则是坐宋玉琼,与赵白丁。
三人面色都算不得太好。
“个小没良心的兔崽子,老夫教会她那么多东西,就算不是师父也有恩情在吧,竟然不声不响地就给我走了?”
说话的人,四五十岁,眉长过眼,宽鼻头,厚嘴唇,招风耳,极其有福气的面相,照理来说,鬼手赵家境优渥,过得养尊处优的生活,自当是有一股富贵气质,可在他本人身上却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那双淡色瞳孔闪动的皆是惫懒散漫,整个人也是坐无坐相,瞧着二郎腿,又加上此时口中斥言。
当真是没有半点传闻中“鬼手赵”的风度了。
“不是特地差人回来知会过你了吗。”
聂凌峰一对粗眉凌厉,语道。
“怎么着都得亲自来见老夫一面,大哥和三娘想想,这么几年,我们可是把她当嫡亲女儿一样教养着的,这混账东西,啧啧—”
赵白丁气愤道,细数过往他们对崔喜喜的照顾来。
“行了二哥,我也担心呢,虽说心下早是做好了准备婳儿要离开,可到得潭甘我们护不着她,也心烦得很。”
宋玉琼见赵白丁口中骂骂咧咧,心中知晓二哥不过是担忧婳儿有危险,可听着他说自己唯一的徒弟,也是不肯的。
“嗯,眼下潭甘局势未明,我们也不好有所动作,三娘莫要担心,我多派上一些人手,去得潭甘接应。”
聂凌峰见宋玉琼满脸担忧,安慰道。他自是一样的担忧姽婳,只是中书令大人那日同他所言,便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平谷门这些年低调行事,可有总归越做越大,元朔帝是兆宁最尊贵的人物,自然便会注意到平谷门,若是起了利用的心思,或是想要毁掉,平谷门的处境也着实艰难,既是贺连熙主动求平谷门与其势力合作,他也需要去信这位中书令一回,原本以为贺连熙是元朔帝那边的人,可长谈之后,再联系他同姽婳的身份,有些事情便可以想得清楚了,此中曲节,却是会造成如今局面。姽婳那丫头,也不得不面对这些的。
聂家家主的神色稍稍一暗。
那面赵白丁听到聂凌峰的话,却是不屑的嗤笑一声。
“嗤——去潭甘接应,同那小白脸一起?小婳就是被那小白脸勾搭走的,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赵白丁摸着袖子下藏着的毒药瓶子,牙关紧咬,便想着一包毒粉洒在贺连熙脸上,又是连他面容如何都不知晓,便更觉恼火。
“二弟,那是中书令大人,不可如此无礼。”
聂凌峰严肃道。
可话音刚落,忽是外头闯进一个人来。
“什么勾搭走了?什么中书令?”
原是聂君逢,疑惑着一张脸,眼底还有焦急神色。
他之前去寻姽婳,却是被告知她去出任务了,需得小半个月才能回来,可现在早便是超过那时间,阿婳却是还未回到断肠笑,反而是父亲时不时叫上赵叔和琼姨再书房商量事情,他心中好奇姽婳去向,今日便是跑到书房外头偷听,却不想得到了姽婳到潭甘的消息,还听得带走姽婳的人是中书令?
他不知晓中书令是什么官,可能够让爹都那样恭敬的想必身份不俗了。
只是,那人凭什么带走姽婳,姽婳是不是不再回来了!
聂君逢大惊,匆忙之时便推了门进来细问。
“君逢,你怎么在这儿!”
聂凌峰瞳孔一缩,未察觉聂君逢在外头,竟是不知道被他偷听了多少,心下也暗道他的儿子武功大为精进,竟是连他们三人都觉察不到了。
被自家阿爹问道,聂君逢心中一骇,面上闪过一丝局促,但很快便是被担忧姽婳的心情所取代。
“爹,姽婳去潭甘做什么!她不是去出任务吗!她是不是不回来了?”
聂君逢连声问道。
“姽婳如何,与你何干?”
被儿子这样高声问话,聂家家主心头烦躁,便是大斥道,眼睛瞪大,声音又粗又沉。
“君逢,婳儿不会有事的,过段时间便会回来。”
宋玉琼见及少年这幅模样,心下不忍,安慰道。
“我不信,我要去找她!”
聂君逢转身便走。
“混账!你要去哪里找他!”
未料得儿子会有这样的反应,聂凌峰立马站起,大声制止。
“她去潭甘,我便去潭甘找她!”
聂君逢转身,眼神坚定。
“荒唐!你以为潭甘是你想去便能去的,别把命给老子搭进去了。”
聂凌峰想也不想便是说道。
聂君逢脸颊烧得通红,正要再顶一句,却是咬牙不再说了,转头便利落无比的走出去。
“可笑!管家!”
聂家家主原本想要追出去,可后头又是无可奈何,叫了管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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