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已过,隔日午后,景川城中,酒馆断肠笑。
因着昨夜断肠笑办了酒宴,难得的开怀畅饮到接近天亮,大家皆是醉醺醺的回去,故而这一日的午后来喝酒的人便少了许多,不过林院中吃茶玩牌的依旧不少,楼里头又有酒娘跳舞,仍旧是有几分热闹的。
所以此时正门口款步走来一个女子,淡蓝衣裙,身段纤窕,两手交叠放于腰侧,莲步轻移,又是柳眉杏眼,独有一段风流。这样的女子,便像是春日江边的依依垂柳,柔和得亲切。
一路行来,露天场子里吃茶喝酒的客人都被她吸引住,打量了好几回。
“这位姐姐,您是喝酒听曲还是来寻人的?”
内楼里出来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不过十来岁,一双眸子十分水亮,同早晨露水一般的通透。
断肠笑来得最多的便是男酒客,女客也有上一些,不过大半都是来找自家男人的,只是来寻人的那些或是五大三粗,面目威严的婶子,将手往腰上一插,河东狮吼一顿,拎着男人耳朵就给拽走了,或者是些不懂事的小姑娘,奉了阿娘的命令,哭哭啼啼的进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寻爹爹,直到男人不好意思地出来,带着小姑娘离开;再或是下定决心要做个酒娘当做营生的。
像是面前这一位,模样气质皆是出挑的美人儿可算得上是头一号的了。
“我来寻你们玉琼姑姑,可否麻烦妹妹领路?”
那女子开口,话语也是同她人一般,十分温柔。
“那姐姐随我来,若是玉琼姑姑不见,也没有办法。”
那丫头童稚一笑,便是转身带那女子进去。
直到二楼处,遇上正出门来的暖花,那领路的小丫头便同暖花打个招呼。
“暖花姐姐,这位姐姐要见玉琼姑姑,我将她领上来了。”
说罢,退了小半步,让暖花得以看见身后的女子。
“来见主子的?”
暖花面上露出一抹疑惑,但很快垂下眼眸,点点头。
“你和这位姑娘先在此等候一会儿,我去禀了主子再回来。”
说罢,又回了宋玉琼在的屋中,过上一会儿才推门出来。
“丝丝你先回去吧,我带这位姑娘进去。”
暖花淡道,领路的丝丝这才点头,小跑着离开。
“这位姑娘,请随我来。”
暖花道。
“有劳。”
那女子点头跟上。
随后两人便至宋玉琼面前。
此时景川三娘刚从午后小憩中醒来,浑身还带着惫懒意味,斜斜靠在美人榻上,右手撑腮,左手拿一柄团扇扇风。眼见暖花带着个女子过来,淡淡打量一番,并未多言。
“黔乡流莺,见过景川玉琼姑姑。”
那女子自报家门,冲宋玉琼做了个全礼,十足恭敬。
“流莺姑娘?”
宋玉琼眉梢一挑,细细回想起来,黔乡流莺,色艺双绝,她也有所耳闻。
“什么风将你吹到这儿了,黔乡离得景川挺远,流莺姑娘是独身过来的?”
“若是有心,不远,我一人行来,也方便。”
流莺一一回答道。
“嗯,流莺姑娘好魄力。”
宋玉琼只眸色淡淡的赞她一句,端正了身子坐好,叫暖花领女子在茶桌上坐下,倒杯茶给她,复又问道。
“只是不知流莺姑娘来此是为何?”
“流莺来此,是为寻个栖身之所。”
流莺接过茶杯,对暖花道了一声谢,却是未曾喝茶,只将自己来此的缘由道明。
“寻栖身之所?”
宋玉琼挑了眉梢,嘴角微弯。
流莺这番单刀直入的话却是叫她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小姑娘来了。
“断肠笑的姽婳姑娘曾与流莺见过一面,姽婳姑娘偶然提起过,若是想寻个出路,可以到景川断肠笑来,流莺思虑许久,便来了景川。”
“原是婳儿那丫头说的,怎地从没有同我提起过。”
宋玉琼的面容放柔几分,面上表情也真切一些。
“若是婳儿觉得你不错,应当有你的长处,只是要留在我断肠笑可不是这样容易的。”
女子将语气放严厉几分。
“流莺想得清楚,有什么样的后果,该负什么样的责任都明晓的。”
流莺抬头,面上一片坚毅。
宋玉琼瞧得面色微变,招招手道。
“话不可说得太满,即如此,你便先待上几日吧,暖花,送流莺姑娘先出去吧。”
“是,主子,姑娘请随我来。”
暖花得了吩咐,便屈身一拜才离开。
而暖花方领着流莺出去,外头便又重新进来了一个人。
“主子,潭甘来的信。”
说罢从衣袖里拿出包好的信递过去。
“婳儿的,还是贺大人的?”
宋玉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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